“此时,不宜与汉军开战。”
步度根对目前鲜卑的状况可谓是知根知底,黑骑军的强大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战争求的其实不是胜负,而是利益。
与黑骑军交战,胜负姑且不论,单单是利益这方面,就是负数。
赢了也是惨胜,输了更是直接败亡,这还打什么?
魁头听完却是眉头一皱,神色迟疑不决:“你的意思是,避战?”
步度根微微摆首,笑着说道:“单纯避战,只会灭了鲜卑的威风,在我看来,此时应当化被动为主动,明彰求战之心,暗行避战之策。”
这充满矛盾的一句话,顿时让魁头和扶罗韩为之大惑不解:“既求战,又为何避战?你这……说不通啊。”
对此,步度根则是解释说道:“如今东胡各部,人心惶惶,此刻我部挺身而出,以先祖之名,旗帜鲜明的反梁,必可趁机收获人心,从而名正言顺,号令草原。待得势之后,可趁机揽权,以求彻底掌控各大部族。”
显然在这方面,步度根从汉人的历史中,学会了如何求取名声和独揽权势。
可对于这个计策,魁头与扶罗韩仍然心存疑惑:“若有人不尊号令,又当如何?”
“此事易也,任其自灭便是。”
步度根目光森冷,说出口的话,更是无情。
他的目的,就是要借助汉人的威胁,逼迫草原各部抱团,然后接手鲜卑的领导。
到时候,他们三兄弟就可以以布防为名,调动各大部族离开他们的地盘,重新进行势力划分,当那个拿刀分蛋糕的人。
到时候,刀在自己手里,蛋糕还不是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如此一来,西部鲜卑不仅能够从中捞取好处壮大自己,更能暗中削弱潜在竞争对手的实力。
而反对者,任由他们被汉人的捕奴队消灭就好。
如此一来,剩下的东胡部落便没了选择,只能投靠他们三兄弟寻求庇护。
眼下的草原霸主,依旧是鲜卑。
可鲜卑三大部,只剩下他们西部鲜卑实力最为完整,势力最为强大,所以对草原的号召力自然也是最强,绝对能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听完步度根的解释,魁头大喜过望,当即采纳。
就这样,西部鲜卑在弹汗山高举王旗,号召草原各部群起反抗汉人的欺压。
一时间,因捕奴队的猖獗而深受其害的东胡部落最先响应,派人前来弹汗山参加会盟,造出偌大声势。
随后有感汉军威胁的东胡部落,也纷纷行动起来,汇聚在了魁头、扶罗韩和步度根三兄弟的旗帜之下。
大量胡骑在代郡边境集结游弋,大肆侦查,引发了大汉边军的不安。
消息传回蓟城之后,更是可把刘虞给愁坏了。
刺史府邸,刘虞脸色阴沉,嘴唇微抿,眸光更是明灭不定,显示出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他作为主和派的官员,最不希望的就是开战。
因为战争变数太大,而如今的大汉帝国,需要的是安稳的外部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