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樊正却没有这样的眼光和视野,对他来说,战争只不过是上阵杀敌,因此难以理解,心中更是充满了迷茫:“都尉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可曾钓过鱼?”
“不曾,不过我见别人钓过。”
“那你可知,钓鱼除了耐心,还需要什么?”
“鱼饵?”
樊正摸着脑门,不知道打仗和钓鱼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梁铮却是露出饱含深意的微笑:“那群被留在白狼山的敌军家属,就是我的鱼饵,这一局,愿者上钩。”
这话说得云山雾绕,性格耿直的樊正显然没太听懂,只是“哦”了一声以示回应。
“你替我散布消息,称十日之后,黑骑军将会率领全力进攻白狼山。”
“啊?”
樊正显然被这话给吓到了:“都尉大人,开战之前还要先喊一声提醒对方,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心中有数,你照做便是。”
“属下遵命。”
怀抱着一肚子疑问,樊正离开了中军大帐。
樊家广结人脉,生意做得不小,因此很轻易地就将黑骑军准备进攻白狼山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渔阳郡,鲜于家的坞堡。
鲜于银急匆匆来找鲜于辅商议对策:“消息你都听说了吧?”
鲜于这个姓氏,乃渔阳望族,双方虽然从父辈起就已经正式分家,但毕竟同气连枝,打断骨头连着筋,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要共同进退。
鲜于辅倒是比鲜于银到淡定得多,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嗯,有所耳闻。”
“那你还坐得住?”
鲜于银喝了几口茶汤解渴,这才坐下,喘匀了气,平复心情,随后开口问道:“这事情你怎么看?”
“消息是故意放出的,不过是围魏救赵之故技。”
很显然,在纷乱的局势中,鲜于辅早已洞若观火,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就不怕姓梁的打乱了我们的布局?”
鲜于银握着茶碗,目光阴霾。
只因为,梁铮的胜利,并不符合渔阳氏对他的期待。
“不用急,我们手上还有一张王牌,终究这幽州,还是我们鲜于氏的天下,轮不到他这样的无名小卒来做主。”
鲜于辅目光从容,眼神之中,充满了对自身无以伦比的自信。
两人早在黄巾之乱时期,就已经未雨绸缪,积极做着各种准备,毕竟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那我们难道就坐在这里干等着?”
“该做的准备,我们已经做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精心等待时机,轻举妄动只会坏了大事。”
分析完了当前的局势,鲜于辅看向已经表情凝重的鲜于银:“你还是担心战事?”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乌桓人的生死,我为什么要在意?反正,朝廷的虚实已经刺探出来了,该取得的利益,也已经到手,无非是赚得少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收买人心,等待真正的机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