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没有在蹋顿的面前露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语气依旧淡然:“总归是相识一场,我愿意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你可以尽力去尝试。”
“哼,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你。”
放完狠话,蹋顿却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气,随后又发出疑问:“你这样大费周章的布局,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说过了,我需要一场战争啊。”
“那我又能得到什么?”
“唉,若有闲暇,你真的该好好加强一下你的谋略了。每次与你合作,总是要我巨细靡遗地为你讲解全盘计划,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心累的事情。”
“你!”
“好了好了,今天就先不继续刺激你了。”
随即梁铮便告知了蹋顿他的整个计划与布局:“鲜于辅出身渔阳大姓豪族,赵桓更是朝廷命官,无正当理由,我于情于理,都不能对他们动手,否则就是自绝于天下。除非……他们勾结外敌,对中原图谋不轨。”
“所以,你就设下了这样一个局,让他们踏入你的陷阱之中?”
“是,这就是我的算计。”
梁铮坦然承认,随即拿出一份信件:“这是我伪造赵桓的笔迹所写,是你们互相勾结的证据,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你将这封信当众送到我的手上。对了,记得引东部鲜卑之兵来攻幽州,唯有这样,才能彻底坐实他们叛贼的罪名,甚至还可以将这把火,烧到刘虞的身上。”
听完梁铮的计划,蹋顿当即沉默不语,心中更是开始飞快地盘算起起来。
考虑许久之后,蹋顿才开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对于这个问题,梁铮笑出了声。
蹋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梁铮又想要开口嘲讽了,当即怒声警告:“提醒你,说人话,若再试图激怒我,我就退出!”
“是是是,我会斟酌措辞,毕竟相识一场,每次都让你难堪,我其实也十分的过意不去。”
“哼!”
“其实你的好处,我已经说过了。”
“嗯?”
“你忘了吗?我不是说过,要你引东部鲜卑之兵来攻幽州,而我,会彻底歼灭他们的主力。如此一来,你就可以趁机占据他们的领地和部族,获得一块安身立命之地。这天大的好处,若非你我的交情,我又怎么会找上你?”
蹋顿没有说话,可沉默掩盖不住他的内心深处的躁动。
地盘,基业,这正是目前流离失所的三郡乌桓所需要的!
蹋顿不由得心中活泛起来,只要梁铮当真消灭了东部鲜卑的主力,自己绝对可以趁势而起,达成鸠占鹊巢的目标。
甚至更进一步去想!
只要筹谋得当,自己完全可以暗中插手这场战争,引导整个局势,等到黑骑军在这场内外交困的战争中露出疲态后,再忽然杀出,予以梁铮雷霆一击!
夺地!
杀敌!
这一箭双雕之计,简直完美!
正当蹋顿陷入到这美好的幻想中时,梁铮的话语声,却是将他拉回了现实:“对了,哪怕只是临时的盟友,出于好意,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谈合作最重要的就是真诚,别去做多余的事情,否则我们之间,一定有人会后悔。”
“哼,这句话我原样奉还给你!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能算计别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品尝名为失败的苦果!”
蹋顿从一旁的温泉中豁然起身,连水渍都懒得擦拭,披上衣服便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