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稠想了想,认为自己可以承担开战的风险:“那第二件事呢?”
“我要对赵桓与鲜于辅动手,以勾结外敌的罪名,将他们抄家。”
“此事恐怕不妥吧?”
梁铮开出的这个条件,显然是要让自己顶缸,箕稠觉得自己很难从中捞到好处,反而有可能会得罪其他豪族,自然不想掺和其中。
这下子,轮到梁铮表达不满了:“我已经压上身家性命来赌这一局,你却还想着明哲保身。这样的合作,公平吗?”
实际上,黑骑军想要维持作战能力,就需要足够的粮食与金钱来支撑。
而樊家的家底已经被梁铮掏空,不灭了鲜于辅的家族,黑骑军就要入不敷出了,甚至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住。
箕稠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头:“可以,但我事先声明两点。第一,我不会亲自动手。第二,你需要有证据。否则惹来非议,后果你自己承担。”
对此,梁铮长声一叹:“唉,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在哪里?难道在校尉你的眼中,我是那种做事会留下把柄的人吗?”
箕稠听得面皮抽搐,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又一次不当人子了。
双方交谈许久,商讨了许多细节,这才最终敲定了整个作战计划。
而这其中,需要箕稠出力的地方不多,基本上就是站台、喊话,以及动用他身为大汉护乌桓校尉的权限。
真正的苦活累活,都是梁铮在做,而冒着生命危险在前线作战的,更是黑骑军。
离开军营,进入宁县时,杨业不解:“都尉,这样的合作,我们岂不是吃大亏了?”
梁铮闻言却是一笑:“是不是吃亏,就要看你从哪一个角度出发了。箕稠的目的是提升官阶,封候拜将,而我的目标,却是……”
“是什么?”
杨业眨着眼睛,满脸好奇。
“你问这么多,我让你背诵的兵书,你都背完了吗?”
“啊!这……我马上去背!”
杨业哪里还敢在这问东问西,当即拿出兵书,开始诵读起来。
难得过来一趟,梁铮也没急着离开,而是稍微考察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周围的地形环境。
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搜集到的情报就能派上用场。
代郡作为边郡之一,与鲜卑王庭弹汗山近在咫尺,因此城墙高耸,士卒精锐,具备浓厚的军事风格。
而在宁县的集市中,偏偏能看到不少跑来贸易的鲜卑人或者其他东胡部落牧民。
所以此地人口虽然不多,商业却也格外活跃,来来往往的客商,让宁县变得格外热闹。
梁铮来到一处酒舍,坐下点了几份酒菜,还没来得及吃,就遇上了一位熟人:“是你?”
对方有着典型的燕地豪杰特征,身材高大,满面虬髯,黝黑的皮肤更是让梁铮印象深刻:“哈,相见既是有缘,若不弃嫌,赏面坐下共饮一番如何。”
“梁中郎客气了。”
高览一拱手,随即带着几个和他一样魁梧的壮汉坐了下来。
梁铮也不吝啬,当即叫来店家,让他们送上几桌酒菜,好生招待。
见高览身穿布衣,风尘仆仆,梁铮不禁好奇:“进勇不在蓟城,不回冀州,来宁县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