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先生口音不像上海人,不知在这里多久了,这两年啊,这上海滩的洋人是越来越多,有钱人也越来越多,街上跑的小轿车越来越多,黄包车赚的也越来越多,我还打算再带几个乡下的小姐妹来,活计清闲又不愁吃穿,还能给家里爹娘多送些钱……”
“在这上海滩,只要是想,什么赚钱的法子都有,没办法,千奇百怪的人太多,稀罕事儿也多,什么谁家的男人出门办事儿死在外面,谁知道过了两年,寡『妇』在街上却和死鬼撞上面了,敢情儿是不敢离婚又想偷腥,啧啧,大男人装死,算什么本事?”
“又有个来我们这儿卖洋货的,他家的小狗会叫娘,被送给个军阀的老婆,换了好些现大洋,想他原来在我们这儿还求爷爷告『奶』『奶』想让我们多买他几盒脂粉,现在好了,跑来装大爷,也能掏钱使唤我们伺候他了!”
舞女自顾自地说着,唐冕起初还微微点头作为回应,此刻就只是盯着杯子,看着酒杯中的霓虹摇晃,舞女以为是自己说的事情不够新奇,便推了推唐冕的肩膀,故作神秘地小声道:“先生,我前几日可是真听到个稀罕事儿!说是有个年轻小伙子,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嘴里突然吐出几只怪虫,好生可怕!有好事儿人跟着给送回家看热闹,说是他家到处跑出来的都是壁虎,怪模怪样的,差点儿咬伤了人,如今都没人敢到那一带去了!”
说怪虫,唐冕不觉得稀罕,炼蛊世家,自落生就是与怪虫作伴的,可要说是壁虎,唐冕一下便来了精神头儿。
“壁虎?”
“没错儿,现在又不是季节,天儿还冷着呢,哪儿来的那么多壁虎?而且,我们这里就有个小丫头住在那一带,说那些壁虎长得好生奇怪,身上都是花纹,大伙都说从未见过那样的怪虫呢!”
唐冕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儿,是了,这舞女口中所说,必然是唐家蛊门没错儿。
如是这样的话,唐冕皱眉沉思片刻,他本是打算得到陈啸风的死讯,收到余钱后便火速赶返唐家,但是现在听闻这样的怪事儿,唐冕必须要去走上一遭。
毕竟是与蛊有关,而且,既然是壁虎蛊,还很有可能就是他唐家的人……比如那个孩子。
唐冕如何花钱从舞女口中买到了那地方的确切位置,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唐冕自然是要到那地方去走上一遭,这是根本无需思考便能得出的答案,只是,唐冕尚且不知,此时在他背后的沙发里,另外一人也将这事情暗自记在心头了。
与唐冕不同,金寒池对风月场是再熟悉不过。
不夸张地说,整个上海滩有模有样的粉头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长得油光水滑、一身金玉之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都不在话下,而且为人风趣幽默,不知道勾走了多少舞女的魂儿,引得她们等着盼着望眼欲穿,但这等引人眼球的人物,偏偏就最是神秘,不但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出身底细都让人『摸』不透猜不着。
金寒池此刻就坐在唐冕背后,相比较唐冕那边的冷冷清清,两边的情况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见金寒池左拥右抱,舞女们有的端着酒等在一边,有的将剥好的水果送到嘴边,一个个表情中满是期待,心中暗暗乞求着金寒池能多看自己一眼,而这金寒池也不含糊,万花丛中哪个都不怠慢。
只是,在这一身纨绔气里,双目中的精明之『色』却未有懈怠,别看金寒池正忙着饮酒寻乐、调戏勾搭,但无论是壁虎蛊虫还是事发地点,都被金寒池默默地记在了心底。
毕竟,唐家蛊门出现在上海,不管怎么想都是件比女人更有意思的事情,这个热闹,金寒池一定要凑一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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