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之下,因唐冕的蛊只是被压制而非被解了,所以他的情形倒是不至于像愧古那么狼狈,否则,冲上楼的袁兢怕是会因一时惊骇直接对唐冕开枪。
桌上的蛊『药』仍在咕嘟嘟地熬着,目不可见的瞎子仍望着窗外,他看不到院落中的满目疮痍,可是鼻翼之中吸着外面吹进来的风时,这阵阵充斥着血腥味儿的风与刚刚温婉清新带着花香的风在不动声『色』地告诉盲丞,一切都不一样了。
袁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的时候,唐冕正撑着桌子勉强坐下,打算下楼的齐孤鸿刚拉开房门,险些和袁兢撞了个满怀。
“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两人异口同声之后又同时皱起眉头,又都摇了摇头,而后齐孤鸿才侧身让袁兢进来,他人刚走到屋子中央便攥住了齐孤鸿的手腕,人却是看向唐鬼,“我得请你……帮帮我,求你务必要帮我!”
“求”字,对于袁兢而言可不是那么容易开口的,可是,袁兢最在意的两个女人,休仪和弥光,此刻都在陈啸风的宅子里,偏偏又是他袁兢不能去的地方,而说来也巧,袁兢可是见过唐鬼下蛊的功夫,这样一来……
“对不住,袁先生,你难得开了尊口低三下四求人,可好像却是求错了正主儿啊,”窗边的瞎子开了口,他仍是望向窗外,人不看袁兢,声音虽小却四平八稳道:“这件事情我们大当家的帮不上你,不过,我家老爷正好要去,你倒不如求求他!”
瞎子的话在齐孤鸿的意料之中,唐鬼眼下这德行自然是下不了床,而“唐芒”既然是唐鬼的爹,在这种关头替儿子出手也是正常,可这话倒是着实让唐冕惊愕了一下--这瞎子竟正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的确正打算重回陈啸风宅子。
胸前的蛊蝎让唐冕意识到是有叶家人压制了自己的蛊,对方不像是要救陈啸风,那么是要与自己为敌?总之,陈啸风不死,就是砸了唐家的招牌,这一趟,唐冕无论如何是要去的。
可是……怎么就被这瞎子先知道了?
盲丞好似能看穿“唐芒”的心思般,准确来说,他是听出了唐冕的心思--房里除瞎子外,共有四个人的呼吸声,因一路小跑上路而急促喘息的是袁兢,经常喜欢长长出气的是齐孤鸿,呼吸韵律如海浪般摇摆的是熟睡中的唐鬼,而“唐芒”年纪大了,在他呼吸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其间夹杂着一些好似拉风箱般的杂音。
而就在自己语毕时,“唐芒”的呼吸声暂时停下来了,那是被猜中心思的惊愕。
盲丞有他自己的“算命”法则,他深谙自己的每一个推论从何而来,可在唐冕这种外人看来,就只能惊呼瞎子神卜通天。
故而,光是凭盲丞这么一句话,这一趟,唐冕就不得不去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