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呢?叶君霖想不清楚,他明明早就应该长大了,当年那个故意被蛊虫所伤的孩子不是明明已经长大了十几岁么?可所作所为为什么仍无半点儿长进,蛊虫与日本人同样势如洪水猛兽,而他也如当年那个任『性』无知的孩子一样,用伤害他自己的方式来伤害着最关心他的人……
“答应与否,都由你决定,”似乎是生怕叶君霖不相信似的,叶景莲说话间已经握住了下尾的手,抓着他的腕子举起那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的时间不多,一、二……”
“别!”
于是,现在便有了众人所见的故事——
端着枪的日本人站在门旁两侧,他们的脸上没有半点儿紧张神『色』,只因这些上一秒还神『色』凛然的女人,此时双眼之中已是斗志全无,他们懒洋洋地任由叶家门徒一个接一个顺从地走出温香阁的大门,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些叶家女人和前不久被关进『药』厂里的那些女人们毫无二异。
都不能算是人。
叶君霖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以为自己拼劲全力就能守护自己所想守护的,然而她忘了什么叫做命运,命运正热衷于让自己所爱之人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阻碍,以至于她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只能将另外一些所爱之人推向深渊。
直至那些满眼绝望的叶家门徒被押上绿篷卡车时,叶君霖仍是没能问出叶景莲想将她们带到哪儿去。
“你不用问了,我是为了她们好,也是为了你好,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如若你不信,我也不是不给你选择的机会,要我还是她们……”
叶景莲挑着眉『毛』,冲着叶君霖邪邪地一笑,毕恭毕敬地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实自叶景莲小时候起,叶旻对于不用修习蛊术的他就只有一条要求——不能撒谎。
叶君霖一直以为叶景莲是自己那乖顺的弟弟,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信任所换来的,只是叶景莲的谎言,他以『性』命作为谎言的假面,『逼』得自己无路可退。
“就算你带走她们,也帮不了日本人,”叶君霖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沉稳着声音道:“你也知道,叶家蛊术需要自幼修习,你可以『逼』她们为日本人炼蛊,但这是鱼,而非渔,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景莲,你无需如此,若你愿意,我们还有回头路……”
这是一番深情的话,但叶景莲终究没给叶君霖机会说完便决绝地止住了她最后的挽留。
“我说了,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
“其实是有的,”叶君霖说话间,伸出手来将叶景莲耳边的碎发拢到了耳后,“只要你想回家,家是一直在这儿的。”
“也许吧。”
叶君霖累了,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沉默不语,却在今天晚上说完了比这数月间加起来更多的话,虽然明明还是想挽回,她却因疲累而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反正,叶君霖也看出自己不可能阻止叶景莲。
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景莲上了那辆卡车,看着他载着满车的叶家门徒离开,叶君霖捏着手中的寻尸蛊,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既然叶景莲不肯妥协,她就只能另寻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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