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寨主还未答话,东侧坐第三位的寨主笑道:“丁大哥的山寨这些年好生地兴旺,尤是这两日,山上一下子冒出许多的人丁。依兄弟看,若孙寨主他迁了来,丁大哥的寨子怕是不大宽敞。”
本寨丁寨主向王万良使个眼色,王万良道:“这个倒不须陆寨主劳心,想众位来时也都瞧见,这大半个山可没有一户人家。等孙寨主来时,咱们便在山左另起一处寨子,中间架起吊桥连通,岂不甚美?”
东侧坐第二位的寨主呵呵笑道:“哪用丁大哥这边如此费事?严大哥处早已扩建山寨,现成地方,孙兄弟迁了过去,便可安顿,也免了丁大哥处劳师动众,大兴土木。”
王万良道:“刘寨主想得甚是周到,却不知刘寨主、陆寨主、于寨主、贾寨主与梁寨主几位有何打算?”
那坐在东侧第五位的贾寨主道:“我五人的山寨都是与严大哥处相近,左右道路又都熟悉了,还是迁往近处的好。”
风卷云知他所说“道路”乃是脏牙令、富恶霸之流,想到琥台城牙令,心道:“在此间若能全身而退,当与雀兄弟去锄了那厮。”又想:“这五人在那姓严的盗匪头子之后同时到来,这时又如此表明心迹,原来早已被姓严的联络了去。”隐隐猜到这姓丁的匪头抓这许多人回来,原是为了与那姓严的匪头抗衡。
又听王万良道:“这便是了。五位寨主的山寨各有三四十众,若几位寨主全数迁往严寨主处,再加上河西孙寨主一众兄弟,严寨主恐怕也须大兴土木,另起新寨了。我家丁寨主与严寨主素来交好,便如至亲兄弟,本山土木丰富,寨中人手充足,此事交与本寨,岂不方便?”
坐在东侧第四位的于寨主冷笑道:“土木丰富,谁家山上的土木不丰富了?人手充裕,你这一路上站守的人丁可未必都是当真落草为寇的莽撞汉子罢?”
坐在东侧第六位的梁寨主道:“于大哥,你可没听出来,他可是在拿这些个人丁来压人呐。也不知那许多人丁里,是个个都能够舞刀弄棒呢,还是大多在那儿充个数,做个样子?”
本寨丁寨主双目一翻,怒喝道:“放肆!”场中站守的本寨匪卒个个手按腰间刀把,一时之间,直有剑拔弩张之势。
那严寨主道:“丁贤弟,你家军师在说道理,咱们自家兄弟也在说道理。咱们都是名副其实的盗匪,难免有时说话失了分寸,无须动气。梁贤弟,快与你丁大哥陪个不是。”
那梁寨主起身抱拳道:“小弟失言,自罚三碗,向丁大哥赔罪。”自桌上酒坛中连倾三满碗酒,一一喝下。
本寨丁寨主亦倾出一碗酒,道:“自家兄弟,不必介怀。”仰头喝了。
风卷云见那严寨主神情狡狯,有得意色,心中雪亮:“原来他们设了陷阱,诱这姓丁的匪头入蛊。当此并寨之际,他两方势大,互相争取其他小寨归并。身为头领,应显出容人之量,这姓丁的匪头为人一激便即发作,后边应仍有好戏。”向杜雀看去,见他嘴角下撇,显是也想到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