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当家道:“且慢!据你等说,高家少寨主不是你等杀的,可有什么凭证?”
卢涛道:“咱们先后只与高、白二兄交手两次:第一次便是咱们方进辏讔城内不久,高、白二兄带人突然来犯,当时瑶池仙子亦是在场,日后诸位可访她证实;第二次便是城中夺宝之时,我两方又再交手,只是高兄弃了宝物之后,我两方即罢斗,各追宝物去了。
高兄之死与白兄之伤,我等实不知情。”
高寨主道:“那个瑶池仙子是个出了名的淫贱妖女,哪个孤老弄得她爽快了,她便任其唆教,谁会去信她的鬼话?卢涛小贼,我英儿便是死在你的手里,你究竟认是不认?”
卢涛听他言语竟是诬指自己与那瑶池仙子苟且,心下着实大怒,但见对方人多势众,己方已处下风,且卢波伤重,行动不便,果真动起手来,己方败多胜少,只好强忍怒气,更待理论,却忽听卢波虚提着力道:“姓高的听了,我姓卢的早已看你不对眼,你那儿子便是我兄弟将他宰了,你待如何?”
薛冠亦道:“他奶的!你们硬要说是咱们杀了姓高的小贼,就算在咱们头上又有何妨?哪个耐与你等强辩?动手罢!”
高寨主恨怒交并,叫道:“你们到底是认下了!我要你们的狗命!”剑尖上下点了两点,急向卢涛攻到。
萧寨主叫道:“我对付这薛老贼并那废人,麻当家的与鲁三爷对付林贼。”厚背大刀一挥,猛往薛冠面前砍去。
麻当家与鲁三爷未等萧寨主说完,已各持兵刃,与林溢沚交上手。
两方手下亦斗在一块儿。
风卷云见那高寨主的一手六合剑使将开来,既快且狠,威力比他儿子高广英使来更要强横数倍,卢涛所用的劈挂刀法虽是刚猛一路,刻下却尽被高寨主压制,六七招中总须格守四五招,只得一两招可做反攻,心中思量:“原听那白洛生陈说辏讔城之行与卢、林一方的过节,我只道那高广英当真是死于卢涛之手,适才听了卢涛所陈,与白洛生所言又不相符,恐怕内中尚有别情。”
想及此处,听了林溢沚道:“是汉子的,便来单打独斗,怎么教老婆在旁帮手?”原来麻当家已借着丈夫的六齿钉耙牵住林溢沚的黄铜棍,转入堂内,与丈夫两头夹攻林溢沚。
鲁三爷道:“你何时见过报仇杀人,还讲究什么单打独斗?”
林溢沚道:“跪床挨棒的无用匹夫,也敢在此招摇现世!”
鲁三爷听了此话,忽地急怒,钉耙使动之间,用上了七八成力,招招都欲与对方硬拼。
原来这鲁三爷本是麻当家的招赘女婿,他又是个天性惧内的,麻当家的脾气时有暴躁,每每这鲁三爷不合麻当家之意,麻当家即令其跪于床前,手持木棒喝问教训,而他或是忍气吞声,或是好颜赔话,自来都是逆来顺受,房中使女看来可笑,私下都当趣谈,由此传得他洛东联与七水盟里人尽皆知,是以别人与他对面之时虽尊重客气,但是背后无不窃议取笑,他心知肚明,也有气苦,只是人家既未当面使他难堪,他也就含糊过去,此时他听林溢沚当众揭他短处,哪不羞愤难忍,恨不得将长久以来的郁结之气尽数发泄出来。
林溢沚见鲁三爷受激,一个上步大斜跨后跟着一个反拍兜头而下,故意露个后腰的空门与那麻当家,引她来近,待鲁三爷的耙头落下大半,急侧身,竖棍将他耙路打歪,耙头齿锋堪堪自麻当家的头面前擦过,麻当家大惊后闪,怒道:“你的眼珠子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