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树坤正欲忍痛发动椅中机关,却见饮血刀再次出鞘,一片血光临头罩将下来,登时视物不清。
吕树干伏坐在地,见了牧一这一刀下去,兄弟性命立要交待,急叫道:“刀下留人!”吕树坤虽自少不得父亲喜爱,吕树干却与他昆仲情深,乃是真心不愿他有性命之危。
牧一本无伤他性命之意,及时将刀拖横反掠,吕树坤的机关座椅“喀嚓嚓”一阵响中,毁坏破碎,吕树坤堕身于地。
牧一道:“吕二哥,事到如今,你的性命操控我手,再不能有所作为,快拿解药出来罢。”
吕树坤道:“牧宫主,你现下就杀了我,我也拿不出解药,只因我炼制这毒药之时,并未配制解药,今日我就殒命,也要拉着这个老匹夫一起死!”说完哈哈大笑,似是心中十分痛快。
众人见吕溪远此时面目已然浮肿不堪,青黑之色深入肌腠,运功的两手颤抖无力,性命只在此刻,都知就有解药与他吃下,也是回天无望了。
易家长子、三子与八子想道:“吕二公子事败,自己一方的性命是无碍了,但未救回吕老岛主,吕大公子又爱惜他的兄弟,天悬岛上便没有了指证老二一方的人,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要向父亲告他们一个在天悬岛上附逆弑亲之罪,使父亲疏远了他们。”易家二子、四子想道:“吕二公子虽然事败,吕老岛主却没救了,吕大公子爱惜他的兄弟,于今日之事必不追究,由此牧宫主他也必不会多管闲事,咱们回去只须防备老大一方向父亲告状,己方也要编排些他们的不是出来。”
两方正自各有所思,忽见风卷云掠到吕溪远身边,单手虚抚他头顶百汇,与他输送真气,都想:“吕老岛主功力深厚都当不住这毒药,便是这毒十分猛恶,况且他已濒死,你再输真气助他也是无用。”他们却不知风卷云的水龙真气能有化毒之效,不过小半盏茶时候,吕溪远面上的浮肿已然消得大半,精神亦渐恢复。
二子方愈看之下愈是心惊,长子与三子、八子却愈看愈是心喜。
吕树坤瞪着风卷云,切齿叫道:“你救他就等若杀我!”
牧一道:“吕二哥,等我贤弟救回世叔,我一定代你求情。”
吕树干也道:“兄弟,大哥丢了性命也会护住你,放心。”
再过少刻,风卷云收回真气,吕溪远回复如初,道声“多谢小兄”,目中忽然杀机大露,推椅离座,飘身斜掠,一手抓起吕树坤,一手捡起地上飞轮,狠狠注视吕树坤,道:“逆子,今日不杀你,我吕某一世枉为人!”
牧一知道以吕溪远的自负高傲之性,此次当了宾客之面为二子所算,更险些命丧其手,必定引为一生的奇耻大辱,见他就要一轮削了吕树坤之头,忙说道:“世叔,叛乱未平,吕二哥不可杀。”
吕溪远一轮突然放出,自牧一打破的石板空处飞进内厅,直取两个叛逆弟子。
两个叛逆弟子本见吕溪远回复无恙,正不知是否上前认罪求赦,猛见他放来飞轮,各都惊声走避。
哪知那飞轮在半路竟然突地加速,一溜割下第一名弟子的头颅,第二名弟子明晓自家功夫的诀窍,慌忙伏身贴地,怎想那轮似乎预知他的动作,竟然下折回旋,自他后颈滑过,割断了他颈骨,飞回吕溪远手中。
吕溪远道:“干儿,收回机关。”
吕树干应了一声,将座位右侧的墙体凹陷处再往里推,“轧轧”声自地底响起,两列大石板缓缓收回,收放机关的凹陷墙体随着石板下落,也慢慢返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