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亭长又朝罗子坤拱了拱手,一脸歉意,“惭愧啊,我一个小小的亭长,想见县令大人一直见不着,只好仰仗罗公子和李家员外咯。”
这一回,罗子坤没有理会县令的拍马屁,而是又问道,“亭长,李家是县令大人的亲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从未听人说起过。”
亭长说道,“千真万确!李家大郎娶媳妇的时候,县令大人派公子携亲笔题词的礼物前去贺喜。迎亲的时候,县令大人的公子也跟着去了柴家的老宅。”
“……”
“哎呀,罗公子啊,你当时在县城没有回来,可是生生错过了那等盛大的婚宴啊,那可是咱们乡里这几年最热闹的婚宴了,县令大人送礼,县令家公子代表县令大人来赴宴观礼,那可是咱们乡里,独一无二的荣耀啊。”
亭长说着,回想着那次宴席的盛况,仍旧是意犹未尽。
他是在第二天,才得知李家是县令亲戚这件事情的,为自己没能去赴宴很是惋惜。
而罗子坤的脸色,则是越来越惨白,额头也渐渐冒出了冷汗。
站在他身侧的车夫,脸上更是现出了忧色。
他家公子被李家大郎打了,巴巴地跑来亭长这里告状,希望亭长去罚罚李家大郎。
可谁知,李家是县令大人的亲戚?
亭长还想巴结李家呢,敢去找李家的麻烦?
车夫心里暗暗叹气,得,他家公子的打白挨了。
还不能说,说了可就得罪李家了。
见罗子坤沉着脸色不语,亭长又问起了刚才的话,“对了,罗公子,你怎么忽然问起了李家?”
“哦,刚进集市,听到有人聊起李家,我以为亭长不认得呢,随口问的。”罗子坤讪讪着道。
他站起身来,觉得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
亭长却又拉着他,“哎呀,罗公子啊,瞧老夫这记忆,真是人老了,也老糊涂了,说着说着就忘记了刚才重要的事情。罗公子啊,我瞧着你这样儿,是被人打了啊,是什么人打的你?你快跟老夫讲,老夫带着乡丁替你出口气去!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罗子坤的车夫一阵苦笑,亭长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这分明是往他家公子的伤口上洒盐啊!
被人打了不能说,更不能告。
真是倒霉死了。
“不是,我刚才骑马跑快了摔了一跤,想到亭长家借点水洗把脸,免得回家让母亲和祖母见了担心。”罗子坤找了个借口说道。
亭长打量着他,“原来是摔跤了啊,嗨,瞧我老头子瞎操心,我还以为哪个混蛋狗胆包天敢打你呢!罗公子啊,你下回骑马可小心啦,这万一摔到哪里了,可就会让罗太太和罗老太太担心了。”
他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罗子坤想拿块抹布堵着亭长的嘴巴。
“亭长提醒得是。”罗子坤表面讪讪笑着,心里却越发郁闷了,恨恨骂着道,“亭长你个老不死的可以闭嘴了!再说老子拿线缝了你的嘴!”
罗子坤借了个台阶下,在亭长家借了水整了面容,一句都没敢提被李兴茂暴打了一顿的事,收拾好自己后,他匆匆离开坐着马车回了家。
车夫随从将马车停好,跟着他往院里走,小声问他,“公子,这事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