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翻了个身,笑眯睐对二人说道,“果果的尿桶,记得要倒哦,你们别忘记了。”
大郡主飞快倒床上睡下,“二妹,你先去,明天我去,哦不,明天是三妹,后天我去,咱们仨轮流。”
二郡主嘟囔着道,“为什么我先啊。”
“三妹昨天去县城累着了,她要多睡,我昨天帮你绣过帕子,我也累着了,最近你的生意不好,你挺闲的,当然是你先去啦。”大郡主说得一本正经。
这话……好像没法反驳。
二郡主只好说道,“好吧。”
李玉竹说道,“倒在院外田边的蓄肥池里。”
小孩子的尿尿,可是最好的农家肥。
“晓得啦。”二郡主叹着气,走出去了,她也很困的好吧。
二郡主回来时,天也才微微亮了一点,她又爬回床上睡去了。
今天果果过周岁宴,大家都不用出门,等着吃中午的宴席。
果果翻了个身,看着帐子顶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忽然笑了笑,又闭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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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妹又睡了半个时辰,才陆续起了床。
这个时候,太阳升到地平线那儿了。
她们带着果果,去厨房打水洗脸。
厨房旁有根竹管,常年流着水。
竹管一直延伸到牛头山的山泉那儿。
有着竹管的水,大家不必去远远的水塘边挑水用。
伸到厨房的竹管下方,放着一个两尺高的旧水缸,缸一侧的中间凿着一个洞,另一截打穿的竹子穿过缸,又穿过厨房旁的竹子院墙外。
墙外又有一个大水缸,接着流出来的水。
缸上一侧,同样凿着一个孔,连着竹子管,缸里的水满了后,会从竹管流向一旁的一个坑里。
坑挖得有半间屋子大,半人深,这里装着蓄的水。
田里的浇灌,就靠这些水。
其实,和李家田地只有一条村路相隔的地方,就是沼泽地,但沼泽地的水浅不说,还离着田较远,往田里浇水不方便。
李玉竹将山上的泉水接下来时,就想到这点了,用不完的水,就流向院外的蓄水池子里。
大家在厨房外间的架子上,拿了各自的洗漱用具洗漱好,二郡主和大郡主回房梳妆去了。
李玉竹带着果果洗脸。
她在教果果刷牙。
小小的柳条软枝做的简易牙刷,沾一点水,来回磨蹭着果果的小乳牙。
果果年纪小,牙刚长出来没多久,给她洗牙只需要用清水就可以,用大人们用的粗盐会伤牙龈。
果果有六颗牙了,上面四颗,下面两颗。
出牙还算正常,就是……话语不正常。
话多,人工复读机!
“姑,脸!”她指着自己的脸,提醒李玉竹帮她刷牙之后,记得要给她洗脸。
“我知道!”李玉竹点头。
“姑,手!”果果伸着两只手。
“知道知道。”
“梳!”果果又嚷,还拉了拉自己的一小撮乌发。
果果的头发又黑又软,但很短,勉强够扎两根冲天羊角辫吧。
“知道知道,不过小姑不会梳头,梳头这事找你大姑姑,她是梳头的能人。”李玉竹将果果的手脸收拾好,抱着她去找大郡主。
大郡主打扮好了,见李玉竹抱着果果顶着一头乱发走来,她白了李玉竹一眼,“就知道你不会给果果梳头,瞧这头发乱成什么样了。”
果果朝她咧嘴笑,“大姑,梳。”
李玉竹笑道,“这不是各尽所能嘛,你会梳头,你给果果梳吧。”
“那是,我梳头的本事,可是一绝。”大郡主就爱被夸。
被夸着就高兴。
大郡主将果果拉进怀里,拿了小梳子给她梳起头来。
两寸来长的小短发,被大郡主的巧手一番收拾,竟然编出了花样。
“你今天是小寿星,得打扮漂亮些。”大郡主像所有喜欢打扮的女孩子一样,爱打扮自己,也爱打扮小女孩。
她拿出自己收藏的各种小发饰,可劲地往果果的头上戴。
二郡主已经等不及吃早饭了,拿了块自己做的干饼子啃着,她含糊说道,“大姐,你就不怕将果果的头压歪吗?这一头的花!”
“你懂什么?这叫显出身份!今天是果果的生辰日,得打扮华美,平时随便梳下头就可以了,今天可不行。”大郡主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拿了镜子给果果看,“看好吗?果果?”
李玉竹清楚地看到果果撇了下唇,又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好看。”
那撇唇的表情,好像是不屑?
果果打扮好,李玉竹带着她去见柴娥英。
经过李兴安哥俩那屋子附近时,她听到李立行在大声笑着道,“哈哈哈,有人尿床啦!啊呀,晒被子啦,洗床单啦!啦啦啦,啦啦啦——”
“闭嘴,不许笑!呜呜呜,呜呜呜——”接着,是李景扯着嗓子的号哭声。
“哭。”果果指了指哭声传来的方向。
“走,咱们看看去。”
李玉竹抱着果果,来到李兴安他们的屋子前。
她看到,李兴安和二公子李兴盛正往屋外抬床板。
一块床板上,有着明显的湿痕。
李立行拖着一张床单扔在院中的地上,然后一脸嫌弃地跑开了。
李景站在床单前仰头大哭。
“哭。”果果又指了指李景。
“景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哭了,看,果果都没哭。”李玉竹走过去,拿帕子擦着李景的脸。
李景停了哭,抬着泪眼看向果果,“果果也尿床了?”
果果皱着小眉头,小脸拉得长长的,不答。
“呃……,小孩尿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景儿,你不必不好意思。”李玉竹安慰着他。
李景叹气,“可是,立行小叔和二叔三叔他们都说,他们小时候没有尿过床。”
李玉竹冷笑,“怎么可能?他们这是长大了,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景儿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你爹,你爹可比他们大!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你爹可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