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咬咬手指头,一会儿抠抠裤腿,就差没哭了。
因为庐陵王教学严格,每天的作业得做完才能回家。
而他回家的路上,常有条大黑狗在那里溜达,他不敢一个人走那条路,每天的上下学,都是跟着同窗们一起走。
要是他被留下了,他得一个人回家,他不敢啊。
果果也替他急。
可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被爷爷庐陵王给拎出去,尽管她是庐陵王最喜欢的孩子,但在学堂上闹事,庐陵王会翻脸不认人六亲不认。
果果想了想,悄悄扯扯他的袖子,用右手在左手上写了个数字。
黑胖脸少年,“……”看不懂,说啥呢?
果果急呀。
她抓了笔,在自己的手上写了个数字,又指指他的本子。
黑胖脸少年这才明白过来,照着果果写的字填在了本子上。
如此这样,果果帮他将十道算术题全做完了。
庐陵王批改,全对。
黑胖脸少年很高兴,将自己私藏的图画书给果果看。
到了中场休息时间,孩子们有的去喝水,有的去茅房。
果果依旧坐在椅上,看看这个的作业本,看看那个的练字。
有个孩子写错了字,果果指指册子,孩子恍然大悟,吓得赶紧改正。
这是抄写,一百个字啊,幸好写到第八个字被发现了错处,发是写完了全是错的,不仅要罚打手板,还得罚写三遍。
这孩子感激地看了眼果果。
果果很得意,嘿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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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赶着牛车的中年夫妇,没有抓到果果,继续赶着牛车往桃花河村去了。
“扫兴,那么水灵灵的丫头,居然让她跑了,明天我非逮到她不可。”赶车的一撮毛中年男子,恨恨着抱怨道,“我估摸着,那丫头到手的话,最少能卖二十两银子。”
那个瘦削脸女人挑了帘子,往李家宅子方向看去,“当家的,这处地方只有一家宅子,那女娃子估计是那家的。”
“管他谁家的,这么小的女娃子最好哄了,明天咱们再来这里,对了,你买些吃的来,我就不信哄不来。”一撮毛男人说道。
“又得花钱。”瘦削脸女人舍不得钱,不情愿地嘟哝着。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撮毛男人回头瞪她一眼,哄个孩子而已,能要多少钱?花个几十文买些吃的玩的,到时候能赚二十两,这一本万利的生意,你还想不明白?”
瘦削脸女人捂着自己的钱袋子,“我银钱不多,拿你的吧。”
一撮毛男人骂道,“死婆娘,老子昨天不是给了你一千多文吗?怎么又没了?”
瘦削脸女人骂道,“我呸!老娘嫁给你时,一没房,二没地,三没钱!你一文彩礼都没给老娘,这钱算是补彩礼!二十两银子的彩礼,你才还了多少?”
“还二十两银彩礼?唉哟哟哟,你身上哪个地方值二十两银子?娘的,笑死老子了。”一撮毛男人大笑。
瘦削脸女人气得脸色铁青,“死不要脸的,你昨晚爬老娘的床死活不肯下去,现在就说不值钱了?有总今晚别爬老娘的床。”
“娘的,你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爬你床怎么啦?臭婆娘!”
两人说着说着吵了起来,吵得不痛快,一撮毛男人干脆停了牛车,将瘦削脸女人从牛车里拖出来扬手就打。
这瘦削脸女人也不是软柿子,跳起脚来还击。
两口子就在路旁打了起来。
这时,有人走到跟前来了,不耐烦地嚷道,“要打滚一边去打,别挡着老娘的道!”
两口子回头来看,发现是个大个子的中年妇人走来了,她的身边,还跟着个长相差不多的年轻妇人。
两人一脸凶相。
一撮毛这才注意到,他们的牛车横在了路中间,拦着了行人过路。
一撮毛放开自己婆娘,走过去将牛车扶正了。
这一大一小两个妇人,急火火往桃花河村走去。
年轻的那个妇人说道,“娘,双成这是铁了心的做人上门女婿了?儿子生了也不给娘看,太过份了!”
“刘家人不让老娘看孙子,老娘就抢回来,我胡家的孙子,凭什么入刘家的族谱跟刘家姓?刘老大那个不要脸的!”中年妇人骂道。
一撮毛男人伸手摸下巴,抢孩子?
抢哪家的?
一撮毛眼珠子转了转,决定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