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料定卫家今天会来人。
她忙答道,“好,我马上跟你前去。”
穆元修从宅子里出来,将两个孩子抱进了院里,嘱咐贵伯看好,赶着骡子车带着李玉竹跟着卫大郎去了卫家。
卫三娘服用的是李玉竹给杨润森的药物。
李玉竹按着流程,将卫三娘的身体查看了一遍,摇摇头说道,“她这回服用的是砒霜,而且过了好几个时辰了,我救不了。”
这下子,卫家彻底傻眼了。
卫三娘的父母不相信女儿死了,又找来村里的老大夫看,老大夫心说,医术好的李玉竹都看不好,他哪里看得好?
为了钱,他随意查看了下,给出的结论是,卫三娘没救了。
卫家这才真慌了。
互相指责着谁骂过卫三娘,逼死了卫三娘。
推诿来推诿去,互相对骂起来。
李玉竹摇摇头,和穆元修往杨家而来。
杨家的哭声比卫家更响。
有村民在说,请了两个大夫来,都说杨润森没救了。
有个老者,在院中对杨父杨母说,“按着规矩,大郎没有成亲,棺木不能过夜,还是早早安葬吧。”
这也确实是村里的风俗,杨家人虽然悲痛,还是将杨润森入殓装棺,在天黑前,葬到了杨家的祖坟里。
年轻人的丧事,没有吹吹打打,更没有人哭丧,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只有杨二郎和杨三郎,带着两个村里专门给人入殓的人安葬了杨润森。
卫家死的是年轻未嫁的姑娘,丧事办得更是低调。
也在天擦黑时,卫大郎卫二郎哥俩二人,悄悄将卫三娘抬入祖坟地安葬了。
卫杨两家都得知对方家死了人,两家破天荒地没有上对方家去喝骂。
也不知是真的在伤心,还是觉得面子不好看。
而杨家坟地里,杨润森的叔公,正趁着夜色提着铁锹在掘坟。
浅浅的坟头,很快被挖开,简陋的棺木打开,杨润森被他叔公扶起来。
按着杨润森之前的交代,杨润森的叔公喂了粒药丸给杨润森,杨润森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他看到四周黑乎乎的夜,大呼了口气,抢过他叔公的铁锹,直奔卫家的祖坟。
松松的土,浅浅的坟头,杨润森一口气挖开了,接着,他撬开棺木,扶起卫三娘。
“三娘,三娘,我们自由了。”杨润森将药片喂给卫三娘服下。
没过多久,卫三娘也醒了过来。
她看到自己坐在棺木里,身在荒郊野外的坟地里,身旁还有杨润森在,卫三娘激动得哭了起来,“森郎,我们自由了么?”
“是的,我们自由了。”杨润森将她扶出棺木,两人抱头痛哭了许久。
在杨润森叔公的帮助下,杨润森将两人的假坟恢复好,他们拿了存在杨叔公家的行李,连夜离开了这里。
。
次日一早,李玉竹和穆元修才走到牛头山山脚下,就看到一对青年男女,朝他们挥手走来。
穆元修认出了他们,“玉竹,那是杨润森和卫三娘。”
两人的肩头都背着行李,手里还拿着斗笠,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我们是来向你们辞行的。”杨润森拉着卫三娘的手,走到李玉竹和穆元修的面前,一起向他们行了个大礼,“多谢你们相救,今后你们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李玉竹笑着道,“好说好说。”
穆元修看着他们,“你们打算去哪儿?”
杨润森看一眼卫三娘,“走到哪里是哪里吧。我们有手有脚的,不会谋不到生路的。”
李玉竹说道,“你们住在村里,我帮不上忙,不过你们要是去了县城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你们。”
她取了背包里的纸,又取了描眉的黛笔,写了李兴安的地址。
“这是我家在县城的铺子,我三哥守着铺子,你们进了县城有难处的话,可以找他相助。他认得我的字,看到字会帮忙的。”
杨润森接在手里,和卫三娘再次朝李玉竹和穆元修行了个大礼。
“多谢两位,后会有期。”他们朝李玉竹和穆元修挥挥手,往县城方向走去了。
他们走远后,李玉竹和穆元修,一起来到了李家。
李家大门前,果果和李景两个小屁孩,一人拿了一把扫把,正虎视眈眈盯着前来拜访的人。
“元修,我们家来稀客了。”李玉竹看到来人,冷笑一声。
穆元修也沉下脸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走,我们去瞧瞧。”
“你快走,我娘不喜欢看到你!”果果奶声奶气,恶狠狠瞪着来人。
“对,我娘说,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哼!快走快走!”李景扬起扫把,朝那两人挥了过去。
“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来人低声喝骂着。
“你才有娘生,没娘教!”果果尖着声音回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