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助理敲门后,才走进办公室,“董事长,已经快七点了,您应该下班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邵至公抬起头,戴着花镜往窗外看了眼,果然已经华灯初上。
“天黑的早了。”
放下手里的笔,邵至公摘下花镜后揉揉眉头,道:“又快到冬天了。”
“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助理把他的茶杯内蓄满水,端过来递到他的手里。
邵至公轻抿了口茶,眉头不自觉蹙起。最近他频频喝茶,导致晚上休息不好。但是如果白天不喝,又会觉得精神不够用。
哎,说到底,还是人老了,他的身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以前公司有邵卿,里里外外都可以打理周到,他的工作量也能减少大半,可是现在……
办公桌后的人面色暗了暗,眼眸深处划过的那抹黯然,透着浓重的失落。
不多时候,邵至公坐车回到别墅。司机将车停下后,打开车门,搀扶着邵至公出来,“老爷,您慢点。”
邵至公拄着拐杖走上台阶,望着远门前那两扇亮起的大灯,脸色愈加落寞。
“爸,您回来了。”冯馥拉着丈夫下楼,正要去餐厅摆饭。
“回来了。”
邵至公瞥眼儿子,问道:“钦文的病情怎么样?”
“医生说有进步,”冯馥弯起唇,“不过恢复时间是长还是短,目前还不好说。”
邵至公点点头,又问:“医院那边查到什么线索吗?当年的孩子怎么会错?”
“还没。”提起这个话题,冯馥脸色一瞬间变的悲伤,“上上下下很多细节我都查过了,就是还没查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的孩子究竟在哪里?”
话题过于沉重,邵至公脸色也跟着沉下去。
“太太,晚饭准备好了。”佣人过来禀报。
冯馥收敛起思绪,“爸,咱们先去吃饭吧。”
闻言,邵至公摆摆手,拄着拐杖转过身,“我不吃了,你们去吃吧。”
“爸,您怎么不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累了。”
话落,邵至公慢慢回到卧室,轻轻关上门。
晚餐桌上,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冯馥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却失了胃口。
家里的后厨还是按照以前的人口,计算的菜量。可是如今坐在这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
“老婆,卿卿怎么还没回来?”邵钦文看看身边空掉的位置,眉头不自觉皱起,“她都有好几天没有回家吃饭了。”
钦文最近的记忆力越来越强,这是喜事,但他每天都要问邵卿的去向,令冯馥十分头疼。
端起饭碗,冯馥含笑的喂他吃饭,道:“钦文,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卿卿出差了吗?她要去一段时间,才能回家呢。”
“哦。”邵钦文点头应了声,这才停止发问。
家里两个女儿,虽然他平时不说,但冯馥清楚,他都藏在心底。也许真如外面说的那样,爸爸对于女儿们的疼爱,并不比妈妈少。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疼爱,却同样代表着深厚的感情。
眼前忽然腾起一片水雾,冯馥望着空荡荡的餐桌,眼前浮现出的都是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画面。
酒吧包厢中,光线昏暗。平头男人推门进来,看到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立刻过来汇报。
“律哥。”
关律拿过酒瓶,倒了杯酒抿了口,“查到什么?”
“重要的都查不到。”平头男人无奈的笑笑,“律哥,卿姐这事不好找线索,就算我们找到了,景家要是找个人顶罪,一样还是治不了景美美的罪。”
这话仔细听下去,也有道理。关律仰起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关律看眼号码,立刻拿起遥控器把包厢内的音响打开。
“卿卿。”
关律握着手机,声音平稳,“有事?”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犹豫了下,然后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关律看眼腕表,“今晚我有事,恐怕回不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吧。”邵卿的声音明显变的失落,她没有多问,很快挂断电话。
客厅里亮着灯,邵卿呆呆坐在沙发里,动也不动。直到阿姨端着滋补的汤食走到她身边。
“邵小姐,您该吃晚餐了。”
落地钟的指针慢慢指向七点,邵卿拿起阿姨递来的勺子,开始低头喝汤。
最近这一周,关律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了。是不是以后,他回来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包厢内的音乐声有些吵闹,关律把手机放下后,立刻将音响关掉。
“律哥,咱们今晚有啥事?我怎么不知道?”平头听到他的谈话,多嘴问了句。
关律揉揉太阳穴,把车钥匙丢给他,骂道:“走吧,送我回去。”
“啊?”平头一怔,明白过来,“哦。”
两人一起走出包厢,关律喝了酒,坐在车后座。他后背靠着座椅,脸色黯然。
“律哥,回哪里?”平头发动引擎,还是忍不住问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