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鱼不解的问道:“不追?”
老铁翻了个白眼,懒得和李汝鱼解释,翻了翻三老鼠,发现已经死透,叹了口气,“龟儿子扫把星啊,一来就出事。”
龟儿子是蜀中人骂人的口头禅。
李汝鱼听出来老铁是在说自己,顿时恼道:“与我何干!”
老铁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沈炼被调走了,璧山大令暴病而亡,顺江集里正黄岐失足落水,这些事都是你出现之后发生的,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李汝鱼震惊莫名,不动声色的道,“沈炼调走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自始至终我在长陵府西卫十三所就只喝了杯茶,你说的这个沈炼我根本没见过。”
却不提璧山大令和里正黄岐的死。
显然这是赵长衣手笔,只是心中也在奇怪,赵长衣为何要杀这两人?
老铁也一脸莫名其妙,那就诡异了。
昨日西卫十三所飞鸽传书,沈炼亲笔手书,说他将调往京都临安,升职副千户,掌管北镇抚司放置档案的春楼等琐碎事宜,明升暗降,还让自己好生盯着李汝鱼,说可能有人要对他下手。
自己的线人又传来消息说璧山大令暴病身亡,顺江集一个里正失足落水青衣柳江后尸体都找不回来。
但李汝鱼的样子不像撒谎。
既然他不认识沈炼,沈炼为什么对他如此关心——很难不把沈炼明升暗降的事情和李汝鱼入职江秋房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这个十四岁少年究竟惹到了什么大人物?
难得认真的板起脸,“你究竟是谁?”
李汝鱼心中一跳,莫非老铁猜到了什么,不带丝毫犹豫的道:“李汝鱼,璧山县辖区扇面村的一个孤儿,你若不信,可以去走一遭。”
最好的谎话,是七分真三分假。
老铁眼睛一紧,然后一副得意的神色,“其实老子早就知道了,江秋州什么事情瞒的过老子?”
又长出了一口气,“这就难怪了。”
难怪璧山大令和顺江集里正黄岐都死了,是那位闲安郡王的手笔。
也难怪会有今日事。
而朱七殉职,这算不得大事,北镇抚司的一个总旗而已。
但赵长衣这个大凉最没权势却又最有权势的郡王去扇面村带个孤儿回来,安置到西卫十三所下辖的江秋房,难免会让京都临安那边有些大人物生疑,尤其是那些关心大凉下一任龙椅何落的赵室王爷们,安排些手笔试探一下便是情理中事。
甚至杀了李汝鱼都很正常。
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
沉默了许久,老铁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一手按在腰间绣春刀上,眸子冷冽,浑身紧绷如弓张,迟缓而凝重的轻声道:“你喜欢看的《大凉搜神录》中,有一篇关于扇面村李长顺的事,那是大凉境内出现的第一批异人,我掌江秋房多年,对扇面村也有诸多关注,早些年扇面村出现过不少异人,难道你也是?”
否则说不通,赵长衣为何会将一个毫无干系的孤儿带出来,安置到西卫十三所里,还让沈炼盯着。
腰间绣春刀随时出鞘。
气氛骤然凝滞。
虽然春日懒散,李汝鱼和老铁却都感觉浑身汗毛倒竖,无风却有刮骨感。
杀意激荡如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