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哟了一声,“聪明了。”
李汝鱼叹了口气,“赵长衣这一次不会出手相助罢,我对他的价值还至于重要到任何时候都要盯着护着。”毕竟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只不过,他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棋子。
老铁呵呵笑了起来,“他自顾不暇呐。”
李汝鱼哦了一声。
“临安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工部左侍郎家那位衙内大街上被人断掌,诡异的时当时那位衙内恰好被赵长衣的人擒拿在地。又不巧的是,那位工部左侍郎不仅和乾王赵骊的关系很亲近,还因政事精干得女帝陛下青睐,连铁血相公王琨都对之赞誉有加,迟早会升任工部尚书,这位工部左侍郎就这么一位独子,赵骊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现在临安那边闹得天翻地覆,女帝陛下也在和稀泥,几位相公都在看热闹,巴不得赵骊和赵长衣打起来。”
李汝鱼沉默。
赵长衣的处境也不容乐观,自己要想走入北镇抚司总衙,去春楼看所有异人档案,找出迷雾后面的真相,依然得依靠自己腰畔长剑。
更重要的一点,虽然对功名不甚感兴趣,但要迎娶小小过门,自己总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受苦。
小小,我会给你一座城。
真正的城。
陈郡谢氏的朱门深户,不能阻我。
那一天,你花轿红衣,我白马轻骑,再说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还有个事,徐秋歌成了乾王赵骊的新妾,从乾王府流传出来的消息,这位新妾可了不得,纳妾礼后,乾王赵骊在她肚皮上三日三夜不曾下床,其后扶墙而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李汝鱼苦笑。
忽然有种天下皆与我为敌的错觉。
徐继业死在老兵杜老三手上,但归根到底是死在自己手上,自己忘不了徐秋歌从春风关临走时比天高比海深的恨意。
“李汝鱼,我之一生,只为将你送入十八层炼狱!”
这句话犹在耳畔响荡。
踹了老铁一脚,“所以,这就是你不去回龙县的理由?”
老铁干笑掩饰尴尬。
李汝鱼深呼吸一口气,腰间长剑轻颤而生龙吟,公房里倏然起风,夏初的时节,骤起寒凉意,纵然是老铁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由得愕然。
老铁猛然惊醒一事。
李汝鱼自扇面村归来,若有若无之间,冷血了许多。
从他身上,隐然可见一股……怎么说呢,那种似乎只有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才具有的血腥气,就是杜老三都不具有。
李汝鱼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宛若地狱恶鬼。
狰狞中散发出睥睨天下的霸气。
公房院里,寒凉之意益盛,老铁只觉浑身汗毛倒竖,眼看着那少年悄然按住了剑,淡然的说了句既然都要来,那便杀。
轻描淡写恍若家常语。
老铁一屁股跌坐在地。
少年身后,看不见的风席卷涌滚,宛若一枚狰狞骷髅头。
杀意如炽。
老铁忽然仰天大笑,老子真的没有看错他!
少年当如是,敢为一事狂,剑指天地君王,管他千军万马来,我只一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