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过的书可曾等身高?
你读过的书可曾绕墙立?
你只是个少年。
就连女帝,也只是视你为剑,而不是老相公柳正清那等治国谋臣。
你算狗屁的读书人,你何德何能,敢与那青花儒衫人媲美。
纵然是他,在本王的鱼头槊下,也是土鸡瓦狗耳。
读书人,修身治国尚可。
平天下?
那是我等武人的事。
赵骊倏然间酣畅淋漓,鱼头槊全力而挥,欲要将这不自量力的少年砸成肉泥。
一旁看热闹的元曲暗暗摇头,对还在惬意抽烟的短襟老头子说,你这糟老头子再不出手,我看他死定了。
老铁眯缝着眼,说他还没拔剑呢,慌什么。
此刻的赵骊虽然受伤,但依然勇不可挡,就算自己出手,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先前和岳平川一战,自己确实受了不轻的伤。
李汝鱼苦不堪言。
一着错,步步错,确实没想到会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必须拔剑。
赵骊之槊,让少年身体如遭锤击,五脏六腑动荡,浑身气血翻滚。
李汝鱼在等。
等下一道青紫惊雷落下的刹那机会。
赵骊知道李汝鱼在等什么,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当然不会给敌人机会。
力贯双臂。
最后一槊挥下。
这一槊,哪怕是无垢心境全盛状态的岳平川也要撄其锋芒。
这一槊日月无光。
长槊横空时,似有千军万马呼啸声,又有万万千千鬼泣语。
执槊赵骊如魔。
李汝鱼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横剑在胸。
刹那相交。
李汝鱼倏然吐出一口鲜血,长剑不可阻挡的向胸口横扫,这一击,就算不被鱼头槊砸死,也会被连鞘长剑一分为二。
李汝鱼脑海里一片空白。
倏然之间。
那颗从昨夜进入大内后不久就沉寂的白起之心疯狂跳动。
少年身上,如有电光缭绕。
身后如山虚影之侧,看不见的白色焰火骤然滋生,一道巨大虚影凭空而起,披甲俯览众生,姿势和李汝鱼一般无二,横剑在胸。
巨大的剑如一道天堑。
少年伸手,左书圣右杀神。
长槊不可进。
少年手中长剑,在距离胸口不过半寸时,便分寸不退。
身后废墟里,被一股无形气流掀翻,露出一道数米长的空旷痕迹,如长槊破浪。
赵骊咦了一声。
元曲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老铁笑了笑。
天穹之上青紫惊雷劈落,赵骊无奈回身举槊破惊雷。
李汝鱼没有时间喘息。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在刹那之间挡住了赵骊必杀的一槊,但必然和白起之心有着不可言说的关联。
少年横剑捉鞘按剑柄。
没了长槊压迫,终于拔剑。
锵!
拔剑。
剑出鞘,却无雪白剑光。
本是白色剑身,此刻却似有墨气缭绕。
如墨。
少年手上,仿佛有一本书,一本巨大而厚重的书,如一座大山。
那是整个大燕的厚重春秋。
一剑是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