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鱼讶然。
女帝的北镇抚司,这十余年来究竟捉了多少异人,又让多少异人为大凉卖命?
“她叫什么?”
“赵都指挥使没说,只说此女姓牧,叫她阿牧就好,当不输毛秋晴。”
李汝鱼有些意外。
真没想到那个一看就营养不良长相也毫无出彩之处的黄毛丫头,竟然是个不输毛秋晴的异人,旋即恍然,这才对得起建康这位圣贤呐。
否则就自己和房十三就解决一位圣贤,那也太廉价了罢。
房十三继续说道:“另外,隐秘消息,也算是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若是那位圣贤异人现身,北镇抚司还会有高手赶来协助。”
这句话意味深长。
李汝鱼明白,赶来的人恐怕不是对付圣贤异人,而是对付韩知府。
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房十三双手一摊,“那位异人应该还在建康,但奇怪的是谁也找不到他落脚点,好像已经人间蒸发了一般。”..
叹了口气:“也许是他还没等到想要见的人,所以才不出现罢。”
李汝鱼头疼,“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房十三思忖一阵,盯了一眼李汝鱼,“如果时间没算错,你在临安剑劈乾王赵骊时,建康有位落魄举子忽然散尽仅剩家财,雇来一艘画舫,也没点女伎,就这么一人游秦淮。擦肩而过的其他画舫上有人看见这位落魄举子画舫上有歌女翩舞,洞箫咽然。”
李汝鱼茫然,“也许是中途让女伎上了画舫?”
“不会,事后调查过,从他那艘画舫离岸,再无人登船。而且,这并不是他最神奇的地方,大概是你杀了赵骊之后,这位落魄举子忽然负手站船舷,手握笔豪——”
说到这里,房十三心神往之。
那一日,落魄举子举画笔,以天地为画布,以山河为墨,泼墨挥毫间,笔间如有神灵。
画人,则人跃形而舞于江面。
画鸟,则鸟舞环飞。
画水,则空中忽生水流,泼入秦淮河里。
所有他笔下画出来的物事,都会以诡异的姿态,从虚空里显像出来,虽无实质,但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淡青色水墨构成的物事是真实存在的,如有灵魂。
神奇一如传说中的撒豆成兵。
最后那位落魄举子意兴阑珊,挥毫画马,一匹淡青色骏马长嘶,从虚空踏出立于水面,落魄举子登马,那马竟然如水上蛟龙,越过秦淮大浪而登岸,在无数人震惊莫名的注视下,消失在城中。
当他消失后,画出的人和鸟迸散成灰烬荧光,消弭无形。
此为圣贤之迹。
最后,房十三叹道:“这位笃定是异人的落魄举子是否是画道圣贤,又或者是他手中那根笔豪是一枚神笔的缘故,都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