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理由。
因为我是苏苏,是一个既恨女帝又爱女帝的人,亦是她又爱又恨的人,但说到底,我们还是姐妹,在临安城这段日子,她其实说过很多。
除了最隐秘的兵力部署,她无所不说,甚至连有一座春秋院也提起过。
当然,也包括在赵祯长大之前,让谁兼国的问题。
所以苏苏才会去圣人庙。
李汝鱼有些无语,走了几步,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看着夕阳,“有没有想过,你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
事到如今,真不知道这个妖媚少妇有何求。
当年去临安,逼得岳平川率领大风轻骑南下,其目的大概就是逼岳平川反凉,但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苏苏的初衷。
如今又来蛊惑自己,是为了什么?
但无论怎么看,苏苏似乎都有一个不变的初衷:让大凉天下不姓赵。
不对,应该说让大凉天下换君王。
她不想看见女帝执掌大庆殿么,又是为了什么?
无从得知。
苏苏听到李汝鱼的问话后,反问:“那么你呢?”
你又在追求什么。
李汝鱼沉默,这是一个很深远的问题,最早离开扇面村,其实只想活着,找出异人的真相,等长大以后和小小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到如今,已不仅仅是为了找异人的真相。
甚至于自己已经没有当初那般在意异人的真相是什么,自己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女帝,为大凉,为天下。
就这么简单。
因为,我李汝鱼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我才是李汝鱼。
这并不圣母。
只因夫子曾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此为读书人之理,亦是我李汝鱼立身之念。
苏苏见李汝鱼不说,也便没有追问。
有些意兴阑珊的起身,思维跳脱得很快,笑如春花的看着少年,“话说,你那夜看过了那几本书,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比如……”
苏苏展开双手,如花蕾绽开,“比如,就不好奇,天下女子都是一样的么?”
李汝鱼顿时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吃吃的笑声,脆如银铃,妖媚的女子盯着少年仓皇的背影,笑得很舒心,这一趟去蜀中,我会让你成为我裙下之臣。
让大凉,再现一个岳平川!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少年即将十七岁,十七岁的男子,有的已经当爹了,这条鱼啊,也该成人了,路途漫长,我连君王都能魅惑,还拿不下你?
这无关爱情。
曾经的苏苏,后来的王妃,如今的苏苏,从没有爱过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岳平川,也不曾让这个自私的女子真心爱过。
只是喜欢过顺宗。
然而喜欢和爱,有着本质区别。
妖媚女子抿着嘴,笑得很放肆,轻踮脚尖,在院子里旋舞,翠绿儒衫散开,如花绽放。
又如狐狸。
我有花开,何人来怜?
晚膳时,李汝鱼埋头吃饭,不敢看苏苏一眼,驿站里的驿丞和几个驿卒,亦不敢看两人一眼:那个妖媚女子不说,很像传说中的王妃苏苏,关键是那少年。
蔡州那边的北镇抚司已有人沿途打点过,说他们的某位李姓百户会一路西去。
北镇抚司的百户,驿丞和驿卒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怠慢。
吃过晚膳,李汝鱼根本不管苏苏,自顾自的回到驿丞安排的房间,今夜月明,于是让驿卒泡了茶,坐在窗前秉烛看书。
院子里香风袭来。
翠绿身影走上台阶,旋即隔壁传来吱呀的声音,末几功夫,又传来吱呀声,旋即房门被推开,换了一套紧身的粉红长裙,里面只穿了里衣,又散了头发慵懒披散在香肩上的女子手上拿着东西笑眯眯的走进来。
李汝鱼一阵头大,“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有所不便。”
苏苏哦了一声,根本不睬,一边折腾着手上的香炉一边意有所指的道:“你竟然是读书人,我还以为你只有剑呢,可惜你的剑啊不锋利,还没见血啊,多可惜啊,这么美好的夜晚,既然是个读书人,难道不应该红袖添香夜读书?”
李汝鱼大囧。
苏苏说的剑,不是自己配的剑,而是男人的剑……所谓见血,亦不是真的见血,当然,某些情况下,也确实是真的见血。
不知怎的,被苏苏这一番话一撩拨,李汝鱼莫名其妙想起了《玉团》里的那些画面。
于是口干舌燥。
端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又斟满,再一饮而尽……
苏苏只当没看见。
将香炉放到李汝鱼一畔,顺势这么轻轻一垫脚,就坐在李汝鱼面前的书桌上,双腿并膝交差叠放,几乎是靠坐在李汝鱼身上,然后灿烂笑了起来,“茶喝多了,睡不着哟。”
李汝鱼一脸黑线,心中有一万头小鹿蹦跳。
苏苏很美,这一点不可否认。
苏苏很媚,这是天下共识。
此刻的很美很媚,都展现在李汝鱼面前,紧身的襦裙在坐到书桌上后,显得更紧身,完成的衬显出欣长圆润的大腿,以及那似乎很弹的翘臀。
不可想象,襦裙下是何等迷人风光。
尤其是粉红襦裙,在烛影和月色的渲染下更是刺激着视觉,让人心头越发荡漾,难以自已。
李汝鱼终究只是个少年,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热血少年。
觉得心中有一团火。
熟悉的火焰。
就如当日在摘星山庄喝了西门大官人的桂酿春骚那种火焰。
李汝鱼的手在颤抖。
内心深处,有种渴望,一种欲要撕掉那粉红襦裙一睹****的渴望,野望一般滋生,在心中黑暗角落里生根发芽。
无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