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吗?”
先前有风来,赵晋便畏寒的拉了拉衣衫,此刻耳畔又有声起。
略显熟悉的声音。
赵晋浑身却骤然僵滞,不可思议的转身看着身后那位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年轻人,“你……你……你没死?”
李汝鱼腰间佩剑,玉树临风。
闻言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径直说道:“赵普,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早些年是大宋太祖赵匡胤的掌书记。显德七年,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于太祖,推翻后周,建立大宋王朝。乾德二年拜为相公,更有雪夜决策之功,协助赵匡胤削夺藩镇、罢禁军宿将兵权,实行更戍法、改革官制、制定守边防辽等许多重大措施,演绎了一出三度拜相的美谈。淳化三年病逝,年七十一。宋太宗亲撰八分字神道碑赐之。累封韩王,赐谥“忠献”,并配飨太祖庙庭。”
赵晋震惊莫名。
李汝鱼继续道:“你生前的事,我说的没错罢。”
赵晋沉默不语,良久才一声长叹,“那些事情无论对错,对当下而言于事无补。”
李汝鱼颔首,“我只是想说,大凉赵室,并不是大宋赵室,你赵普当得了大宋的开国功臣,挽不回大凉赵室的皇权。”
从顺宗将皇权交给女帝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
所以东土一游知道诸多真相后,李汝鱼才悚然惊觉,这大凉天下最为神圣的人,不仅仅有开化圣人楚一人,还有大凉的顺宗。
将一族之皇权交给外姓人,这是何等的大义。
古往今来,唯他一人。
甚至可以说,在这一点上顺宗可以和楚一人日月同辉,是这片天下最高尚的圣人。
犹在女帝之上!
赵普冷笑一声,“至少我对得起身为皇室的那个赵字。”
李汝鱼摇头,“你对得起大凉天下这亿万百姓?”
赵普哂笑,“我怎么就对不起了?”
李汝鱼想了想,神色凝重,“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我希望你能听完,听完这番话,我希望你还能有勇气说出那一番话来。”
赵普哼了一声。
李汝鱼看着去而复返的狄相公,又看了看从清风里跨步而出的赵飒,以及身穿银袍英姿飒爽的安梨花,微微含笑示意。
狄相公笑而回礼。
赵飒冷着脸,倒也没见面就动手。
安梨花么,神情复杂,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活在梦中。
李汝鱼继续对赵普说道:“琅琊山一战,我并没有死,只是借机诈死,目的么……如你所见,就是为了打造出当下这个困局,也许得承认,这一手确实有些卑鄙,然而涉及天下苍生,我不得不如此,须知我李汝鱼从扇面村走出来的那一天,便一直秉持一个信念:天下为先。”
“这一点,以前没变过,现在没变,将来,更不会变!”
赵普讽笑,“冠冕堂皇。”
李汝鱼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你所说,当下局势已成,手段如何过程如何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趁着这一段时间,我去了东土。”
狄相公笑了,“见到了陛下?她可还好?何日归来?”
李汝鱼摇头。
狄相公叹气。
李汝鱼继续道:“赵普,你也许还不知道,大凉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那么就由我来告诉,大凉这接下来的一战,将是何等的九死一生!”
赵普欲言又止。
赵飒上前两步,却见李汝鱼盯着他,说了一句:“你真当顺宗为手足?那你可曾扪心自问过,你懂顺宗陛下真正的心意么?”
赵飒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我不懂顺宗?
李汝鱼加了一句,“顺宗,让你守护的,真只是赵室皇权?若真是如此,顺宗当年为何不做个局,将皇权交到你手上,若是如此,也是顺势而为,历史上这种事情并非没有,比如大明王朝的崇祯便是如此登基,然而顺宗为何却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权交给女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