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别去动他,李儒。”
以李儒立场来说,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无可非议,但邬言却意外地摆摆手。
“坊造司那边照此前运作就好,就职典礼也暂时不要考虑。目前先让他适应少监司的身份,在本人想做事以前,领府方面不要给他施加任何影响。”
“是,这样吗……”八字胡的文士露出微微错愕的神情。
对向来主张物尽其材、人尽其用的掌府女杰来说,让到手人材处于闲置状态可是相当罕有的先例。并且从邬言的话意推测,新人少监司对自身职位似乎还并不满意,这更让李儒感到纳闷。
“总觉得,掌府您对他是不是太过纵容了?”身为辅佐必须确切了解上司想法,因而李儒也就不客气地把心中疑惑提出来。“原本以准造位来就任少监司一职,就已经算得上破格提拔了,莫非那位对此还有所不满吗?”
“岂止是不满,不如说根本就是在抗拒吧?”邬言磕了磕烟杆。
“抗、抗拒?”李儒听得呆住。
“啊,没错。”似乎想起延揽某人的艰辛,女杰嘴角不禁地微微抽搐。“为说服他来领府任职,我前前后后换着法子邀请了三次,甚至连晁翁和羽骑营都用上了。结果还多亏石怪出来才摸出他的想法,最后不是很情愿地答应就任少监司。”
“唔……”李儒听得已说不出话来。
区区准造位的坊师,还是来路不明的流民,面对诸侯公女的盛情相邀居然胆敢拒绝,而且竟连续拒绝三次!?哪怕从高祖建国算起都没听说过如此荒唐的事情。
李儒下意识地瞟向四周,凉亭里除了灰发侍女外再无别人,让他松了口气。否则要是邬言这番话流传出去,那名门邬家的名望,搞不好会在十二诸侯中一口气堕落到底,沦为天下笑柄也说不定。
“那人没有权利名望的野心,因而也缺乏做实绩的干劲。重情义这点倒是不错,但逼太紧的话搞不好会直接搁下不干也有可能,所以现阶段就那样放着好了。”
相比起提心吊胆的李儒来,邬言本人倒是并不怎么把这番经历当回事。瞥着那边脸上阵青阵白的辅佐官,就像觉得有趣般的再追加了一句。
“另外他只接受少监司的聘用,所以不算邬氏家臣,顶多算是客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