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戚是虎背熊腰的壮汉,而雀罗的身材却比寻常女子还矮小,此刻被斧使单手拧到空中,两腿像小鸡崽般无助挣扎着。另一方面,高戚抓着雀罗的手腕亦徐徐变青转黑,但斧使硬把手臂的麻痹给忽略过去。
“明明该把秘密跟木野集埋葬,现在却他妈搞成这样。贱人,你以为大司造会饶过你吗?”高戚狠狠瞪着挣扎的毒使。
木野集的局势从原本胜券在握落到此刻的狼狈撒逃,雀罗隐瞒情报当然是导致误判的诱因,但被委任掌控的高戚也必定难辞其咎,这也是高戚暴怒如斯的缘由。
“新、新蕴器……报告大司造的话……”
缺氧的雀罗已快翻白眼了,抓着斧使拼命漏出话来。
“你是说,把新型蕴器的事情报告给大司造?”
高戚闻言露出思索的神情。
木野集的秘密行动在收尾阶段被搞砸了是事实,随着集落民和领府差官安然撒离,蜃楼的存在暴露给黎阳府已无法阻止,这势必给蜃楼后继活动造成难以估量的阻碍。正常来说,高戚跟雀罗都势必受到严罚。
不过把新型蕴器搬出来当挡箭牌的话,那事态在根本上就会变得不同。
能一次搬移整个集落的妖孽蕴器,别说黎阳领了,乘黄诸国都是闻所未闻的造物,坊师出身的大司造不可能不感兴趣。纯粹武使的高戚跟雀罗,再怎么也不可能预料得到,换成其他人来恐怕也没办法,除非大司造亲自上场。
从短短数日便几乎把木野局势翻盘来看,黎阳府新上任的少监司无疑是个狠角色,蜃楼今后务必对其高度戒备。倘若事态若演变成黎阳少监司跟蜃楼大司造的对决,那就没他们武使什么事了。至于能否变成那样,关键则看雀罗的报告能否引起大司造的兴趣。
“……也罢,就算亡羊补牢吧。”
高戚冷哼了声,松手放开毒使。
落地的雀罗跪地艰难咳嗽着,而高戚则熟练地取出正气水饮下。正气水是驱瘟解毒的灵药,尽管价格不菲,但却是跟毒使打交道时必备的道具。正气水的灵梵很快驱散了高戚右手的黑斧,斧使边活动着手臂边跟毒使宣告着。
“回去后你去跟大司造请罪。记住,要是老子受罚,你也别想过好日子。”
雀罗抬头怨念地瞪向壮汉,然而高戚却把视线移到远处持续骚乱的山寨处,苏醒的鬼岩种正在那里大肆破坏。鬼岩种是足以祸害领邦的大荒怪,那位少监司打算如何收拾老实说高戚相当感兴趣,可惜当前状况却不允许他继续滞留。
“清扫营地,要撒退了。”
高戚扫兴般的啧了声,随即喝令聚过来的门徒准备撒离。
……………………
乘黄星灵梵流涌,从灵涌蕴生的荒怪则是诸国共痛的根源。荒怪会无差别袭击其活动圈内的驮队商旅跟集落城池,只是荒怪本身并无明确的自我意识,因而乘黄人普遍把荒怪视为和洪水猛兽类似的自然灾害。
当然,就算自然灾害也是有大有小的。
根据荒怪对领邦秩序的威胁高低,诸地领府习惯上把荒灾划分成四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集害、城殃、国难跟史劫。其中“集害”也就是摧毁集落的灾害,而“城殃”则是威胁城池的灾殃。“国难”照字面意义理解是撼动国家的灾难,至于“史劫”那就是载入史册的牵连诸国的巨大浩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