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杰此番南下,主要的目标就是巡查火器局与宝船厂,对这两个地方巡视完毕,原本就要南下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宋应星站了出来。
宋应星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了,年老体衰,原本朱杰想要将其调入京城为官,结果被宋应星直接拒绝,留在了应天学院,如今已经是不在管什么具体的事务了,一门心思都用在了研究着述上。
“皇上,在您离京之前,臣斗胆请您巡视应天学院!”
朱杰一愣,笑道:“宋老,应天学院由您主持大局,朕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此次出巡,朕主要是为了海军之事,其他事务能免就免了吧,这几日来,朕甚至连行宫都没有去过呢……”
宋应星脸色凝重,沉声道:“皇上,教育乃是百年大计,臣斗胆,自从南京军械司被血洗之后,因为歹徒之中有应天学院教师参与,给应天学院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招生,经费,等等都遇到了难题,臣雅不愿看着应天学院就此没落,老臣恳请皇上前往应天学院一行,恰巧,学院之中的学者也有一些成果,向皇上展示,还请皇上准允。”
一旁的袁继咸脸色微变,是,这你一年多以来,自己着实没有给应天学院好脸色,应天学院里的教师竟然敢跟洋毛子勾搭连环,里应外合,给大明帝国带来了莫大的损失,特别是自己颜面无存啊,实在是太同僚之中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是宋应星极力维护,这应天学院之中的西洋教师们早就被自己给清理出去了,没有想到,这个关键的时候,宋应星竟然当面捅了自己一刀子!
果然,朱杰脸色一沉,喝道:“袁公!”
袁继咸连忙跪倒在地,答道:“皇上,臣在呢!”
朱杰不悦道:“应天学院乃是朕一手筹建,朕已经多次说过了,大明想要中兴,想要威震世界,站在世界民族之巅,离不开,这样的学院!现在大明不是这样的学院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岂能因为其中除了几个败类,就阻碍应天学院的发展?糊涂!”
袁继咸涩声道:“皇上恕罪,实在是血洗军械司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如今大明上下万众一心,学子们听说了军械司一事,谁还愿意进入应天学院求学啊……”
宋应星当着皇上的面,丝毫不给袁继咸留面子,不满道:“袁大人,学子招收入进来,老朽不怪你,但是,你卡住应天学院的经费,要将应天学院所有的西洋教师赶出南直隶却是如何解释?这些人几乎都是皇上辛辛苦苦方才从南洋、西洋挖掘来的人才,不惜耗费重金啊,如此作为,岂不是……”
宋应星话没有说完,一旁的朱杰就怒了。
“袁公!”
朱杰喝道:“几个败类而已,你岂能因噎废食?将所有的西洋教师赶出大明?这些人可都是栋梁之才,大明为此花费了不下百万两的白银!你竟然要将他们赶出去?将他们赶出去了,你来教授学生们格物致知的学问吗?你来研究战舰与火炮吗?糊涂至极!如果不是宋老将事情说破,朕竟然还被瞒在鼓里呢,一旦讲这些人全部驱逐出境,那给大明带来的损失,就是十个军械司都挽回不来!”
袁继咸脸色苍白,连忙叩头道:“皇上,臣知罪,臣知罪,请皇上处置!”
朱杰冷声道:“罢了,念你初犯,如今江南省治理的不错,朕就不加罪于你了,不过,你要清楚,日后,不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状况,应天学院的经费一两银子都不能少,大明的官员们可以饿肚子,但是应天学院的师生,绝对不能饿肚子!对于那些具备真才实学的西洋教师,更是要礼敬有加,他们作奸犯科,自然是不允许的,但是不能因为一人犯错,就株连无辜!幸亏宋老提醒,不然的话,铸下大错,朕岂能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