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意拿毛巾给她擦脸，陆岁不想这次就这么糊弄过去。

她推开他，想要跟他把所有事都说清楚。

俞知意却以为她闹脾气，他不耐烦地伸出手去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

“陆岁，适可而止。”

陆岁一听这话，原本想要好好说话的心态都炸了，他为什么总能那么高高在上的批判她，她冷笑反问。

“什么叫适可而止？你自己懂吗？”

俞知意双眸微眯，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发火，他咬牙问。

“你到底想怎样。”

陆岁气笑了，是她想怎样吗？明明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挑起来的！

当着外人的面凶她，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还讥讽救下她的人。

陆岁越想越愤怒，她一张脸都气红了，一双眼更像是要喷火。

“应该是我问你到底要怎样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别人救下我也是错！就你没错，你永远没错！永远都只知道凶我！骂我！我也是个人啊！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一下！”

俞知意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讥嘲一笑。

“自私任性，只考虑自己，永远不知道你一个人出事，有多少人要付出代价，你知不知道今天保安看到你从监控消失之后有多惶恐不安！你知不知道我——”

他深吸一口气，一双锐利无双的眼不可抑制的一红，他看向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把到了嘴边的“多害怕”三个字，换成了冰冷的话。

“最烦你这种给别人制造麻烦的人，这就是你的立场？”

陆岁先是一怔，消失在监控是因为她赶时间坐了爸爸的电梯，给保安造成的影响她很抱歉。

可这也不是他说她自私任性的理由！

谁都可以说，唯独他不能说！

她要是自私任性早就不顾一切自己出去工作了！她是为了谁才乖乖待在陆家上班！是为了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

事到如今，就换来他这四个字！

陆岁只觉得自己内心崩塌，这么久以来坚持的事情都像个笑话，她咽了咽嗓子，一只手直指门外。

“你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说什么？”俞知意寒声问。

“我说我讨厌你！”陆岁声嘶力竭地呐喊出声，早已流干的眼泪又再次迸发而出。

他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她一声疼也不喊，就这么仰着头，眼泪顺着眼尾流进发梢，都不求饶。

俞知意就这么盯着她。

她在他面前从未如此硬气过，往常不是认错就是软着嗓子讨好求饶。

今天却一反常态。

俞知意一下想到周璟衡，他突然想到她今天是为他才忤逆他，甚至还要他向周璟衡道歉。

他心脏一缩，又想起陆岁拒绝他的那天。

所以，她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周璟衡。

而对他，只是玩玩而已。

俞知意倏地看向她，一双漆黑的眼眸之下满是被欺骗过后的愤怒与悲伤。

“陆岁，你现在装够了是吗？要跟我摊牌是吗？你就那么喜欢周璟衡？他满足得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