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其实知道,陈铭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之前说了,这顿火锅是为了感谢他前些日子的仗义执言请他的。
既是为了感谢,是她的一片心意,陈铭便不好说付饭钱的话。
但他又实在不愿意让她吃亏,这才硬摘了玉佩要来补偿她。
毕竟,说付饭钱不太好,但推说送贺礼借以补偿她的损失,就很名正言顺了。
其实说到底,陈铭也不过是可怜她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罢了。
在陈铭看来,她们这种人,没有良好的出身,也没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钱,本来生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又哪好意思让她因为自己而破费呢?
那样他会良心不安的!
对于陈铭的心理,姜锦可谓摸的门儿清。
可也正是由于她太清楚了,她才更不好意思收陈铭的玉佩了。
因为,相比起陈铭的赤诚和善良,她之前的小心机实在有些丢人。
姜锦这么想着,忍不住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想,果然和善良的人相处才是最累的,因为他们总会让你不知不觉的自惭形秽。
飞快地摆了摆手,姜锦连连拒绝道:“这可使不得,这玉佩如此贵重,小女子怎么能收?”
“更何况原本我就欠陈公子一个天大的人情,好不容易今日借着这顿火锅能感谢一二,要是我这会儿再收了您的玉佩,那我不得欠您更大的人情吗?陈公子就莫要再难为我了。”
姜锦说什么也不肯收陈铭的玉佩,而陈铭又非要将玉佩送给她,两人你来我往的拉扯了好一会儿,到底谁也没有说服谁,
后来还是朱子锐看不过去了,跳出来打了个圆场。
他一把拿过那仿佛烫两人手一般的玉佩,一边塞回陈铭手里,一边道:“行了,你俩就别再推来让去的了,看得我眼晕。”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朱子锐说他有主意,姜锦和陈铭不由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道:“什么主意?”
“其实也很简单啦,陈姑娘既然觉得玉佩贵重,不肯收,那陈兄你就重新选个不那么贵重的贺礼呗?”
“反正陈姑娘的酒楼要三日后才正式开张,到时候陈兄你再带上新的贺礼来道贺,岂不显得更又诚意?”
“至于陈姑娘你嘛……”
朱子锐顿了顿,又道:“等酒楼正式开张时我和陈兄再过来道贺,你可不能再拒收我们的贺礼了,毕竟咱们也是要面子的嘛!”
“若到时候我们约了同窗一起过来给陈姑娘你捧场,而陈姑娘你却不接受我们的贺礼,不当我们是朋友,那我们可就要在同窗面前丢大脸了,陈姑娘你应该不会这么狠心的吧?”
朱子锐这话显然已是将姿态摆的极低了,姜锦又哪里还能继续拿乔?
她闻言就笑了,“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