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不知何时退到了门外，看着屋内的情景。

大气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时羽兮在屋内走完一圈，再没跌倒，她终于克服了一小处地方的障碍物。

她的每一个动作，司寒枭都看在眼里。

看她双眼终于迸发出一丝丝的光亮，司寒枭的心如针扎一般。

他从来不知道心痛为何物……

直到遇见了她。

他很想，将她抱在怀里，跟她说一声，以后，我来做你的眼睛。

但他害怕伤了她的心。

所以，他只能静静的看着。

有什么东西，从他脸颊滑落，却未曾感觉。

视线中的女孩儿，坐在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下意识让开一条道。

“碰——”时羽兮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那是——

“大师兄？”时羽兮叫出声。

“嗯。”不知何时到来的屠渊，淡淡的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时羽兮一眼，无情打击：“我以为，你离开会有什么好出息，结果越来越惨，时羽兮，这就是你想要的？”

时羽兮面色微白，她看不到大师兄，但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想到，此刻大师兄的脸上，说不定有多嫌弃，多厌恶……

“这是意外……”时羽兮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她的上方，看不太清楚情绪。

“意外？”屠渊冷笑：“是啊，意外。”

时羽兮的身子慌了慌，抿了抿唇：“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她忽然抬起头，一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直勾勾的朝前面的男人看过去。

一双眸子黯淡无光。

屠渊窒了一窒，冷哼一声：“我是来问问你，我认识全世界最好的眼科专家，你要不要……”

“不要！”时羽兮想也没想就拒绝，“我不要……”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屠渊怒，“好？！一个瞎子，好？！时羽兮你抽什么疯？！”

面对屠渊的质问，时羽兮的语气却显得风轻云淡了许多：“对啊……我是一个瞎子了，早就被组织踢了出去，现在眼睛瞎了，看不见了，如同一个废人，大师兄……不对，屠渊先生还来干嘛呢？您的时间那么宝贵，又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要我帮助？！”屠渊几乎是咬牙切齿。

时羽兮展现一抹释然的笑：“你瞧，我可以走过那么多的障碍物，有没有眼睛也无所谓了，不会再对组织造成任何上的影响，你回去……告诉师父，毕竟他教了我功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会感谢他的，但他想杀我，我们就两清了。”

“你看我都这样了，就放我一条生路，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互不干扰，各自安好。”

“碰！”屠渊一拳砸在时羽兮耳边的门上，铜制的铁门被砸出一个小坑。

“好！很好！”屠渊瞪着时羽兮，这个此刻让他陌生的女人：“这是你的选择，我会一字一句，不落的告诉师父！你好自为之！”

有的人，相处五天，却相见恨晚，就像那个人天生懂你，天生就是你的良人。

有的人，相处几年，却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以前，宴席散了，人各自回各方，时羽兮不会觉得不舍。

而如今，屠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