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地,她想起了她死时的场景,她是摔死的,虞姒想。
叶正雅持续了多日的喜悦冷却下来了,缀儿在旁觉察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心中早有预料,转而给虞姒身边的望月递上一盏做工精巧的兔子灯,“虞姑娘,您拿好,我家太太在喊我家姑娘,嵌儿会带您回席上,若是您觉得太吵闹,隔间茶点都备好了,我们先行一步。”
元宵宴请宾客主要是找个理由热闹热闹,女眷席上一般是不拘着的,不少闺阁小姐都不在自己座位上,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正值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谁愿意在这种日子被拘束,说不准河上的花灯就是哪个席上的姑娘放的,虞姒去不去席上,问题不大。
虞姒不记得她这个年纪与什么人说得来,去了席上,说大半个月前刚见过的人她不认识,被别人传她摔坏了脑子还行,要是被认成中邪了,轻则请神婆跳大神,重则搞不好拿她来祭天,哪个她都不得安宁。
虞姒便回了那个叫嵌儿的丫鬟,进了隔间,上弦和望月提着兔子灯先她一步进去为她打开门,兔子灯圆滚滚的一只,罩着里面小小的蜡烛,透过油纸,能看到微弱的光,所以没人知道它是怎么着起来的,或许是虞姒进门带动的风太大了,一个晃神的功夫,火焰就燎上了望月的裙摆,所幸一旁的上弦反应快,眼疾手快地拿起了桌上的茶盏,裙摆焦黑一片,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下意识脱手的兔子灯扔在了地上,很快被火吞噬光了。
“怎么样?疼吗?”虞姒问道。
“没什么事,还好。”望月扯了扯漏了两个洞的裙摆,露出里面完整的衣衫,她怕冷,穿得多,火扑灭得早,没伤着肌肤。
虞姒舒了一口气。
望月没被火燎到,但不确定有没有被烫伤,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望月下去换衣服了,顺便检查一下,烫伤起泡的滋味可不好受。
隔间的门掩上了,外头的声音更模糊了。
虞姒坐着,依然只能看到上弦的发旋,看不清她的神色。
虞姒想说,“上弦,你疯了。”
但她依旧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