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子没有犹豫多长时间,放置好蛊虫和血的道长夫人很快回来了,接过了手。
道长夫人缠好了虞姒受伤的手腕,将她整个从浴桶里面提了起来,褐色的汁液滑过她的肌肤往下淌。
桑叶子拿布把她整个人裹上,裹得密不透风,刚取出了蛊,身子虚,没当心染上了伤寒什么的就不好了。
虞姒被裹得严实,再在外面系几圈绳子,她就可以放进锅里,当巨大的粽子使了。
桑叶子这个年纪的姑娘已经有了圣贤书上所说的礼义廉耻的感官了,面对同为女儿家的赤身,多少会有点害臊,但桑叶子算不上是个姑娘,她为了生存,要赚很多很多钱,光靠徐家是不够的,她自小出入三教九流之地,明月坊不知进去过几回,里面的姐姐穿得比虞姒多不了多少,还特喜欢逗她,说她长得黑又丑。
离了疼痛,虞姒渐渐恢复了意识,新的一桶温水换上来,她浸进去,可算是感受到了属于水的温柔。
道长夫人取出了虞姒的蛊虫,功成身退,接下来虞姒的沐浴清洗就不关她的事了。
桑叶子搬了个椅子到浴桶旁,拉起虞姒垂下来的一只手,清理藏在她指甲里的木屑,还好她指甲不久前剪过,否则照她这么抠,得把指甲弄劈了,回头又要疼哭了。
“桑叶子,你说这虫子,上弦是从哪弄来的?”虞姒百思不得其解。
早些虞姒被上弦带走的时候,没人知道上弦是怎么把她一个大活人从道观移到徐家底下的,谢嬷嬷随口提了一句,说虞姒是自己跟她走的。
孰料,一语成谶。
道长向他们简单解释了子母蛊的存在和作用,再估计虞姒亏损的血气来推算中蛊的时间,上线的身影慢慢浮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
“不知道。”桑叶子不关心这个,人都死了,纠结从前的事有什么用。
“那这个蛊会不会有很多?”虞姒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想到蛊虫会在不知不觉间藏进自己的筋脉里,她的心就会不自觉颤动。
太疼了,心绞很疼,泡药浴很疼,割开的脉也在隐隐作痛,疼的东西她都不想做第二遍。
“你当它是稻田里的稻子吗?哪哪都是,养蛊虫要比养你精细多了。”桑叶子清理好虞姒指甲里的木屑,回道。
“那便好。”虞姒洗去了身上的汁液,换上了舒适的衣服。
虞姒过了几天捧心西子般的日子,对重回常人的状态感到一身轻松。
“对了,这蛊虫说是不会平白无故地使人心绞,你想想你心绞前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虞姒沉思,无意识重复了一遍桑叶子的话。
她的记忆深处,一只银熏球在床幔上垂挂下来,她恍惚间闻到了一阵甜而不腻的清香。
那个……
银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