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子紧抿唇角,拦住人群,在人群和大夫替虞姒诊治之间,拦出了一片空地,药馆的人陆续围上来,把大夫、病人和没干系的人隔了开来。
药徒看桑叶子脸上一片暗红色,混着沙砾的擦伤,试探性地说道。
桑叶子不笑,肃着脸的样子,太吓人。
“你去哪?”桑叶子没注意到药徒对她来说算是细若蚊蝇的声音,她见大夫在诊治虞姒,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便顶着脸上的一片红,抓住了混在人群中,想偷偷逃走的同村人。
药徒的好心说了一半,就淹没进了喧哗声里。
同村人的底气早在一通闹中泄了个精光,只剩下逃意了。
认错人了,认错了……
他一面在悄悄远离人群,心头在不断循环这几个字。
“你把我家姑娘推破了相,你想跑哪去!”桑叶子像条恶犬,遇弱则强,见同村人露了怯,死咬住他的柔软怯意不放。
虞姒来得动静大,没事路过药馆的人都要往里面张望一下。
现在桑叶子和同村人的拉扯上了,把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我家姑娘是个好人啊!”桑叶子说完了正题,就预备哭诉上了,她从小看得是街头吵架的泼妇作派,她也只会这种泼妇作派。
“我家姑娘心肠太软,听他们上香的人胡乱说的一句话,就要强撑着病体为此下山,说来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看着看着把自己的命看进去了。”
“好人没好报,姑娘的心太软了。”
说是泼妇作派,桑叶子比泼妇好一点的地方就是她不会也不屑于去骂街,让人当笑料看,也懂什么叫一切尽在不言中。
咸味的泪水滑过她脸上的新伤,带下一道血痕。
美人这样流泪,会令人为之哀戚,哀戚完了,美人为什么哭,哭的样子是怎样的,到头来脑子里除了美人很美,其他什么都记不住。
桑叶子一个长得不起眼的丫头就没有这种顾虑,血痕映在没有巴掌大食物脸上,莫名瘆人,叫人看过一眼便无法忘记她的惨。
驻足原是打算看热闹的人有意无意地围上来,叫同村人逃脱不得,同村人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逃不出热锅的锅沿。
同村人更加确认是他认错了人,没有哪个要东躲西藏的人会站在人前这样大声的闹起来。
虞姒磕混沌的脑袋在略微的疼痛下变得清明起来,大夫擦掉了她脸上多余的血迹,在给她的上药,药敷在伤口上有点疼。
虞姒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感觉这场面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她刚意识到重回韶华时,似乎就是这样的,她懵懂地睁开眼,大夫正在给她的伤口换药,她脑袋上磕伤的地方貌似都是同一个。
想到这里,虞姒莫名想笑,世上没有几人能从头来过,她用多灾多难换重活一场人生,不算亏。
桑叶子的话穿过道道人群,在虞姒的耳边散开来。
她们两个成天凑在一堆,想的托词都是那么相似。
不过……
桑叶子的气焰…
有些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