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花妖,她还能怎么着你?是能杀人还是能覆灭天下?”
君墨张嘴便骂,眸中金光闪动。
小时分明是一个会为了一株花苗和天尊翻脸的小姑娘,长大了却冷情冷心。就算有人为她死,有人为她沉沦,她也懒得舍去半分怜悯。
又或者说这位就是怜悯,只是她怜悯的是这个天下。
君墨气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扭头跳下她的肩膀。睡觉都得用软布垫着的老龙此时却一下窜的没影了。
动作之麻利,沈扶月一句话只来得及说“你”这个音节,便已经没有人听了。
几千年了,王位都也坐了几遍,也没见他性子沉稳下来。
沈扶月垂眸看看掌中柔弱的几欲立地表演去世的小花妖,犹豫了半晌,起身往镜云居方向走了。
到地方竟然发现镜云居一个人都没有,随口问了,才知道秦祁和曲然都还没回来。
沈扶月暗自摇摇头,翻了许久才找到铲子,在镜云居前那株桃花树下,把手中可怜兮兮的小花妖种在那。
不过估计是晒的太狠,小花妖到傍晚都是蔫蔫的,耷拉的叶子似乎在控诉沈扶月的辣手摧花。
沈扶月不知第几次过来查看这只费心的花妖,颇有小时为那一株花苗头疼的无奈感。
这种柔弱的生命,总是能让沈扶月手足无措。最后她轻轻叹了一声,指尖在掌心一划,几滴鲜血顺着掌纹落在花妖的叶上,又慢慢滴落在土中。
不多时,花妖便精神起来,竟然在斜夕里慢慢开了神智。
后来有人问过这位以后只身搅弄过六界水又退隐山间的花妖,为何她一生偏爱火红。
她总是笑而不语,却总能想起,那晚的残阳如血,素衣少女眸子被那光映照得如剔透的宝石,清冷,却又烧灼着大火。
那就是神。
沈扶月倒不知道她在此刻开了神智,看她又精神了,便打算回去。沈扶月刚走两步,正好碰到曲然。
沈扶月侧首看她。平常叽叽喳喳的曲然却撇过头,跑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房门摔的震天响。
沈扶月:……
今天是不是不利出行?
不过曲然在沈扶月面前就没耍过脾气,沈扶月略微一思索,就抬手敲响了曲然的房门。
沈扶月敲门敲的不疾不徐,轻叩三下便收手,等门内的回应。门里没有回答,沈扶月耐心继续敲。
还是没回应。
沈扶月无奈:“开门。”
曲然声音闷闷传来:“我没事。”
沈扶月听出来她话音里的轻颤,重复道:“开门。”
依旧没有回应。
“你生我气可以,但是得让我知道你生我什么气了。”
沈扶月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抽泣声。
沈扶月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大概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