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祁轻轻啧了一声:“好了好了,放着别喝了,我给你叫一壶碧螺春上来压压酒味。”
沈扶月点头。
等秦祁吩咐完,从门口回来时,正见她抱着装着碎玉酒的双耳青瓷壶,白瓷的指勾着壶耳,半壶酒都洒在衣衫上了。
秦祁连忙上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操碎心的老妈子:“嘶……你不喝也不能这么造啊。来,酒给我,茶一会就上来。”
却不想沈扶月没松手,直勾勾的看着他:“花酿,好喝吗?”
秦祁:?
秦祁伸指,在她眼前转一圈,十分不可置信:“你不是醉了吧?!”
不是,碎玉酒真的不是什么入喉先让人醉七分的烈酒,这种酒味道甜且淡,十分适合女子喝。
秦祁纵横酒场好几载,不相信有人还能被这一杯碎玉灌醉。
沈扶月抬手捏住他的手,第一次还没抓住,摸索着才握住他如竹节一样的手腕,不依不饶的问:“花酿,好喝吗?”
秦祁:“……什么东西?花酿?什么花酿?你给过我花酿吗?”
沈扶月点头:“所以好喝吗?”
秦祁理清楚了她现在的状态,明白这人在说的应当是不知何时的旧事,被问无奈极了,敷衍道:“还行吧。”
沈扶月目光迷蒙,但是语气里的指责丝毫不减:“那是谢律送我的。”
秦祁:……
不是,别人送一姑娘的花酿最后到了自己这,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送给姑娘的花酿?!?
秦祁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道:“谢律?”
沈扶月鼻音很重:“他是不喜欢你,可是倒是挺乖巧,我看能扶成妖王——妖族最近野心越来越大,不敲打敲打,眼里就装不下天庭了……”
秦祁脑壳大。
沈扶月却忽然住了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事,是我逾矩了。”
原来他曾经忌讳过她谈论这些事的吗?
秦祁忽然有些好奇自己过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混账,连自小的伙伴都不肯信。
不过沈扶月这番话说完,就耷拉着脑袋,半困不困的模样,道:“原来冥界真的比昆仑山还冷。”
秦祁一僵,到底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发:“冷,你怎么还在那里呆那么久?”
“孟婆说忘了你就可以走出去,但是我不想……不过最后天道还是放我出来了。”沈扶月困极了,眼前模糊成块,只看到面前有深色的影子,以为是床铺,便偎上去:“大概是觉得让一位上神困死在那,会让天下耻笑吧。”
秦祁便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怕一开口就是嫉妒之语,又怕开口会让她再吐出她对那一个“秦祁”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