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走两步,就见秦夫人已经来了:“沈姑娘!怎么起来了?头还晕吗?”
沈扶月摇头:“这事缘由在我,我师父并不知道……”
秦夫人拍拍沈扶月,挥退一干仆人,道:“月姑娘,我这二儿子小时候风流惯了,你也不必为他说话。我这范叫你,你不介意吧?”
同是姑娘,只是月姑娘从这风韵犹存的妇人口中吐出,沈扶月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这比直接喊自己小名都来得亲切。
“不,您喜欢就好。”
“你一定觉得我管教无方吧。我这二公子,小时候就体弱多病,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救活。”秦夫人拿碗鱼食,半坐在回廊红凳上喂鱼,垂眸道:“本来我们都想让这孩子大一些就扔去战场磨砺一番,经历了这事,我们也就作罢了。”
“长到八岁,最疼他的祖父过世,这孩子一滴泪也未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也太过薄凉了。”秦夫人看着从池底翻出来的金鱼,絮絮说道:“之后老爷官途多舛,便寻了道士看命,说这孩子天生命硬,克家。”
沈扶月本来想当一个安分的听众,听到这,没忍住冷声开口:“胡扯。”
“我也这么觉得。祁儿小时长的可怜可爱,谁见了不夸夸我会生?”秦夫人笑的温柔:“我不信,没想到这话被那孩子听去了。那时他不过才八岁啊,就说要出家修道。”
“我没同意,可是之后的几年,在朝堂上,一些脏事赶趟找到了秦家。”秦夫人叹一口气:“这孩子聪明的很啊,太聪明了。十五岁时留了封信就跑出去了。”
沈扶月试图想象年幼的秦祁,自然无果。因为她见到秦祁时候,他就已经准备接手天帝一职了。
秦夫人说完,忽然回神一样:“说多了。我是想说,祁儿人不坏,调皮是调皮了点,也是个如意郎君。”
“……”沈扶月听这话不太对,愣是没敢接话。
秦夫人更愁了。
不行,苦肉计行不通。
正想着,沈扶月犹豫的开口:“我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
秦夫人立刻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问道:“那你觉得祁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扶月摇头,秦夫人觉得自己头发都快掉光了,正愁着,这姑娘开口:“只不过,我并不同意您的话,夫人。我认为我师父并不薄凉,至少对于身边人来说,他其实很用心。”
秦夫人听到这,那鱼食盒都扔下了,单刀直入问:“那你喜欢他吗?”
沈扶月听了,明显是愣住了,摇头:“我与他是相交相知。”
之后的相依为命,只是在天道打压之下的迫不得已罢了。
“倒是有很多人问过这话。”沈扶月抬眸,黑眸极清,秦夫人看去,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问?”
“你……”
她这才确定,眼前的少女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疑惑的。
完了。修儿自诩看人准,这次还是看走眼了。
秦夫人想,就这个人,别说苦肉计了,三十六计全来一遍都不一定有用。她就是一块冷硬的石头,天生是个清苦修道的命,根本不解风情。
秦夫人收拾心情,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儿子之后的路了,问道:“月姑娘可有喜欢过谁吗?”
“……嗯,是喜欢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