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阜人说话调子软,声音也软,唱起曲来更是缠绵悱恻。与之相呼应的是周围买卖声和笑声,像是画卷里的水乡。
秦祁私下的动作被人看穿,在沈扶月目光里后知后觉出来两分尴尬,轻咳了一声:“正巧路过而已。”
这话沈扶月明显不信。
秦祁嘶了一声,理直气壮得道:“从这条水路走,下午就能直接到昌郡,至少少了一半的路程好嘛?”
话正说着,迎面也划过来一叶舟。舟上除却船夫,还有一位少女,眸光比水还软上半分,浅笑生辉。
此人眼熟。
沈扶月撩开帘子,抬眸看她。两船相错间,那少女朝沈扶月轻笑颔首,白皙的耳根处,有红痣若血。
曾在宁义县和她照面的那个小姑娘。
沈扶月回头看她的背影,喃喃道:“为何此人身上会有……”
她自己还没说完,领子后就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把她生扯了回去。沈扶月眉都拧在一起,正欲开口骂人,却听船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箭矢钉入了船身。
“低头!”
沈扶月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秦祁怀中,他一开口,声音便如闷雷,震的人心莫名一跳。
一群人依言找到地方避开箭矢,沈扶月听着声音,像是有不少冷箭钉在了他们船上。
所幸秦祁这船的木材好,倒是没人受伤。
箭矢声一停,沈扶月就听船外有人喝道:“受死吧!”
沈扶月还没听个仔细,一只手便摁在她耳上。下一瞬,有巨响乍起,就算她耳朵被秦祁捂上了,也觉得这一声震耳欲聋。
秦祁等到声响彻底消下去才放开沈扶月,面色冷肃:“是炸药,和烟花差不多。走,咱出去瞧瞧。我非得看看今天哪家玩的那么开,敢用炸药拦我的路了。”
炸了毛的秦祁气势汹汹的走到船头,正打算揍一个谁出个气,茫然发现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啊?不是来打我的?”
沈扶月随后赶到,拽了拽秦祁:“那边。”
两人回头,看到刚刚乘舟离去的少女脚尖点在一块漂浮的木板上。一手拎着长剑,一手拎着已经吓晕了的船夫领子。
这人垂眸抿唇,面容虽是稚嫩青涩,可却依然锋芒初露,她声音也柔,但是不媚:“来者何人?”
她面前站着五六个黑衣人,踏水而行,刀锋冷冽:“取你命之人!”
少女闻言蹙眉,长剑一横,两方人就地打了起来,冷水溅起几丈有余,兜头泼在晚一步出门看热闹的弟子身上。
至于沈扶月,由于离秦祁比较近,倒是幸免一场无妄之灾。
少女是真的厉害,一打五还能拖着一个昏迷的,几个过场丝毫不落下风。
有个黑衣人又开口:“沈扶月,你今日死定了。”
沈扶月无言,侧头看秦祁。
秦祁:“……这回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