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收拾心情,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儿子之后的路了,问道:“月姑娘可有喜欢过谁吗?”
秦夫人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只听那清冷的姑娘声音极轻道:“喜欢过。”
“啪啦啦——”
沈扶月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回头看,正好看到秦祁站在瓷片之后,眉宇蹙着。
“祁儿……”
秦祁似乎被唤醒了一样,松了眉,挑了笑:“啊,手滑。就是可惜了,你没口福了。”
沈扶月看看秦夫人,又看看秦祁,似乎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秦祁依旧笑着:“我娘说葡萄解酒,非得让我去摘给你。那俩葡萄秧子结果可不容易啊,挺可惜。”
秦夫人打圆场:“没事,再去摘就好了。”
秦祁笑容变都没变:“没有了。我摘完了。”
秦夫人:……
沈扶月觉得秦祁笑里似乎夹杂着什么,但是始终看不透。
知儿莫若母,秦夫人叹口气道:“还是你们两人好好说一说吧。”
说着,她拿着那盒鱼食转身走远了。秦祁依旧站在碎裂的瓷片后没动,好像摔在地上的不是葡萄,是他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沈扶月听秦夫人的话,以为是秦祁要说什么,耐心十足的等着。
一时间,这一处竟然只有风声。
沈扶月思考了许久,以为他是心疼那些葡萄:“师父,你想吃葡萄的话,我买些带回灵山?”
再次失恋的秦祁:……
一肚子的伤心都被打回来了。
秦祁看着沈扶月直直的站在那里,白玉琢成一样的,心里失落和自嘲压过伤心,又都被他不由分说的盖在满地碎瓷之下。
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秦祁迈过那一地狼藉,开口道:“太酸,不吃。”
沈扶月对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做法无语了一会,看着他走过来,又擦肩而过。
她以为秦祁会说点什么的。
沈扶月看着满地碎瓷,忽然明白了什么,回头道:“师父,你生气了?”
秦祁啧了一声,脚步顿住:“我是你师父又不是气包子天天有那么多要生。”
沈扶月从善如流:“如果你觉得我喜欢过谁会影响我修道之心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
“我都已经……记不起他是谁了。”
沈扶月说这话时候正巧风大了起来,几只鸟雀落在她脚侧,好像下一瞬她会随着这些雀鸟飞走。
“是小时候的事了。师父历过劫了吧?”沈扶月看着那些雀儿,语气太轻太淡:“作为人也是要历许多劫的,虽说无非也是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但是没有成仙成神那么严苛,过不去就过不去了。我记得本来是和道无缘的,就是因为渡了情劫才有了现在的我。”
秦祁听完眉心都拧在一起了。
情劫那是说渡就渡的吗?当年他师父一个情劫要了半条命,心头血都熬干了才堪堪跨过。
但是有一说一,渡完情劫之人不可能再对人动心。逝者如斯,东去的江水不可倒流。
高挂悬崖之上的小心思终于能落下,却在半空之中就被风雪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