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暂住之地被砸的事传到许绮兰这里,简直要把她气笑了,“这算什么?先是殴打妻子,再是光天化日之下雇人行凶,有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独孤恂劝她,“那些人惊了织造府里那位老夫人的驾,老夫人亲自去报了官,府尹绝无可能轻拿轻放的。”
“老夫人有侠义心肠,胡娘子得她看顾也算不错了。这次他不死也得剥层皮。”许绮兰道。
独孤恂不像她这样乐观,“只是府尹能不能审出什么,会不会供出白一盟也不一定啊。行凶的人只抓到一个,骨头挺硬,昨夜织造大人亲自安排人审了,愣是半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
许绮兰坐立难安,“我今日起来就觉得不对劲,还是想去衙门看看,不亲眼看着白一盟定罪,我心难安。”
“那你不必去了。”独孤恂道,“去了也没用,他顶多挨几板子。”
许绮兰不信,“他把人打成那样,肚子里孩子也没了。虽然没生下来,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这才过去多久,两个多月而已,难道大家都忘了吗?”
独孤恂不瞒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对她说了,又道:“胡娘子时运不济,胡娘子要是告到织造府、御史府都好说,府衙却不大好。不过织造府和御史也不管这些事。那白一盟虽有官职在身,但只是捐的虚职,又无爵位。这位府尹虽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为虎作伥的事,可惜呢,是个谨守三纲五常的迂腐书生。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帮的,霍家看样子也不愿意出手,许扬夫妻有心无力,到头来还是胡娘子吃亏。府尹最爱说光鲜亮丽的台面话,最爱看家和万事兴、父和妻顺,胡娘子这种人,在他眼里最不顺眼了。”
许绮兰苦笑,“我说怎么李侍卫一直不出门……”
先前,她安排了李侍卫一直照看着胡娘子。
“是我把人撤回来的。我也得避风头。”独孤恂道,“马上有大人物要来了。”
许绮兰想起胡氏奄奄一息的模样,万分不忍,“府尹不判和离,狠狠治白一盟的罪,那胡娘子白吃了苦头。”
“等时机成熟,她就能新帐旧帐一起算了。”独孤恂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风头过去,我们再帮她运作。”
“定了案怎么运作?”许绮兰不信他的话。
“我不是说了吗?有大人物要过来。”独孤恂轻声告诉许绮兰,“父皇派了左巡御史佟梦实佟大人南下江浙,督察百官。不日就要到江宁。”
许绮兰顿时明白了,怪不得独孤恂要避风头。
果然,有人过来报信,“官司打完了,判了白老爷几十板子,罚银500两,责令胡娘子尽快回到白家。”
虽然独孤恂已经提醒过,许绮兰依旧气得不行。“再回白家,胡娘子可能不是卧病,而是一命呜呼。”
“那她回去了?”独孤恂转头问下人。
下人答道:“没有。胡娘子以昨日受袭击为理由,说一日不查清楚凶手受何人指使,她一日不动。如今,她住在织造府。”接着又说:“判案时,衙门来了许多人物。织造府的老夫人和大公子都在,霍家那位大爷来了。老夫人气极,人散时说了,她收了胡娘子做干女儿,要为胡娘子做主的。”
“这是昨日结下的机缘?”许绮兰惊讶极了,“眼下有老夫人这句话,胡娘子的小命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