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绮兰和独孤恂找到赵澜,对方正在擦拭银枪,然后立刻放下来,向这二人插手而拜。
“大嫂子,你日日都要擦一边刀枪剑甲,好似生出感情了。”许绮兰笑着打趣她。
赵澜道:“你这话说对了。战场上除了生死与共的兄弟,最值得信赖的就是手中的武器。”
独孤恂还加了一句,“有时手中武器比战友可靠的多。”
赵澜道:“王爷高见。”
孩子被乳母带下去睡觉,赵澜本要命丫鬟上茶。
许绮兰道:“已经喝过了,不必如此。直接说正事吧。”
赵澜看了眼独孤恂,于是命丫鬟们都退下去。她问道:“王爷有何贵干?”
“坐下说。”
独孤恂先请主人坐了,自己也跟着坐下,许绮兰紧挨着他。
然后,独孤恂又道:“我意外听见一桩消息,事关你的父亲赵老将军,却摸不准究竟要不要紧,干脆来找你了。毕竟你们武将更懂,我也不好问其他人。”
赵澜便道:“王爷但说无妨,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独孤恂便道:“先前岳老将军家的事,你应该知道的。似乎现在有了新的动向,老将军含恨多年,家人听见或许会开心。只是仿佛有人故意在这个节点搞出来,我倒不知是好是坏了。”
许绮兰先道:“岳老将军的冤屈能洗清,难道不好吗?”
非旦赵澜清楚他家的事,就连许绮兰也是一清二楚的。
只因岳家的冤屈实在太大了。
这位岳老将军乃是宋朝名将岳飞的后人,一身武艺与谋略惊绝世人。也曾任过大司马,可惜脾气太过刚直,不肯受人招揽以至于惹祸上身。皇帝也嫌他太直太刚,最后贬他到边关做守将。
堂堂皇子还不肯罢休,勾结贼子称其出巡时做下埋伏,让老将军命丧当场。其子岳池闻讯率领家丁与岳氏门下旧将杀上山去,为父报仇。可惜岳池意外坠马。受了重伤,自此疯疯癫癫。
皇帝感其孝心,怜其遭遇,赦免了他私用官兵的罪。
但真的报了仇吗?幕后真凶依旧是那位五皇子。皇帝罚是罚了,但用的是别的罪名,着手将五皇子和岳家撇清。
岳家一夜没了两个男丁,立刻衰败下去。剩下的大少爷天生残疾,出门全靠轮椅,如何光复门庭?
赵家也是世代为将,和岳家也算世交。同位武将,赵澜一直心有戚戚。
如今又新的动向,她不甚欣喜,更多的是警惕,“圣人已经定了案,若要重审,除非——”
独孤恂肯定了她的猜想,“除非另有真凶。以晋阳王的背景,和岳将军起了争执,气不过教训教训也算正常。下杀手真不至于,这也太笨了。圣人最后的决断也有意思,大概看出了事有蹊跷,才轻拿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