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闻言侧目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蕊儿已经走到了她和王子服的最左边，足足隔了一丈多远。

许是瞧着菁菁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王子服也难得好心的解释道：“王家的丫鬟素来最是知礼懂礼的，蕊儿作为王家主母身边贴身伺候的更是如此，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听咱们之间的谈话。这样，即便母亲那边亲自问起来，她说不知也不算是欺上。”

菁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从茶楼回来，姑娘的身子就每况愈下。”

王子服皱了皱眉：“是因为清理瘀血的后遗症吗？”

菁菁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王家少主，面上露出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感情少主说自己不通医理不是在客套啊。”

王子服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原本并不想理会的，可瞧见菁菁这般神情，不由得还是打趣道：“感情就挑我好欺负是不是，瞧着四下没人就巴巴的来找我的不是。”

菁菁收了笑容，看了一眼依旧与自己保持一丈距离的蕊儿道：“奴婢虽不及王家的丫鬟知礼，但好歹该守的本分还是有的。实在是少主于我们家姑娘不同，自然在奴婢这里也就不一样了。”

“她……对我，不同吗？”王子服抽着嘴角反问，似乎是不大能理解裴子晗的不同到底是哪里的不同。菁菁也好似没有想要继续下去的必要，转头就换了话题：“老太爷当年不肯给姑娘清理瘀血，一方面是因为姑娘底子太差，用药分量不敢把握，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姑娘那些日子状态太差。最糟糕的日子每日都是以泪洗面，要不就是枯坐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小半日，若是没有人叫她，兴许就要坐上一天也未可知。”

王子服结合了菁菁和裴子晗同自己的对话，有些恍然的点点头：“所以如今清理了当年没清理的瘀血，恢复了当年的记忆，损了一部分底子不说，更主要的是那些让你们家姑娘伤心难过的记忆也跟着回来了。再加上今日听了姨母和母亲的吵架，更是触景生情，于是才会突然之间有了寻思之志？”

菁菁有些愕然的盯着王子服，心想自己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自家姑娘的病症，这位完全不懂医理的王家少主稍作沉思居然就把前因后果推算得八九不离十。

“少主说的基本都对，只是姑娘的寻思之志才不是今日突然兴起呢。”

王子服点点头：“你们家姑娘素来是行一步都要三思的性子，确实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就要去干什么。”

有了之前的刺激，菁菁此时已经没了震惊，只是低下头去有些低声道：“一直以来，奴婢都不知道我们家姑娘遇到少主，遇到王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若说幸吧，这段日子确实是姑娘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可若说不幸……”

王子服本来一直都在等着菁菁的后话，可等来的却只是菁菁越说越小的声音和一声欲说还休的叹息。于是便开口接下了话头：“可若说不幸，大概就是自从遇到我之后，你们姑娘就没有一天是安安稳稳过过来的。不是受伤就是损身，不是劳神就是发病……对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王子服转过头来盯着菁菁的双眼看过去，目光沉静而又平淡。

菁菁下意识的垂下眼帘，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可在王子服的心中那就是菁菁给自己的肯定答案。王子服的嘴角滑过一丝自嘲的笑意：“说实话，你们家姑娘是我见到的最最有趣也最有故事的一位。”

菁菁听着王子服的口气，以为是这位王家少主还在为自家姑娘的某些言行生气，不由得出声为自家姑娘辩解：“其实之前好多伤害公子或者让公子觉得不舒服的话都是姑娘有意这么说的……”

“哦？”王子服颇有意味的回过头来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