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晼沉默不语。
裴子轩又道:“刘府只肯娶你做老太爷的续弦,也是算准了即便我得了军功也做不了什么大官,不想白白牺牲自家儿女来搭线,所以此次你嫁到刘府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可越是这般,你就越要想想裴子晗,做个隐形人总好过被人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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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梅的马车刚停到王家门口,就瞧见自家长子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待自己走近,王子服开口问的居然也不是自己:“裴四姑娘可还好?”
苏一梅挑眉迈步跨过门槛:“什么叫可还好?怎么,我去提个亲还能让她不好喽?”
王子服摇摇头:“母亲此番前去可是坏了人家的大计划,儿子自然要问问被坏了计划的人现在如何了。”
苏一梅闻言佯怒地拍掉了自家儿子搀扶自己的双手:“这么说好像我是个多么恶毒的婆婆似的……”苏一梅一面说着,一面用眼神打量着自家儿子的神情,末了终究还是换了口气说道,“我自然知道子晗的小算盘,无非就是一直忍气吞声待到嫁了人家再说嘛。”
王子服抬眼看了自家母亲一眼,一副“你知道还这么做”的表情,这让苏一梅有些不爽:“这人家姑娘还没嫁进来呢,你就这么护着……我也是为她好嘛,咱们王家未来的主母怎么可能是这种忍气吞声性子的呢,那让下面的人怎么看?本来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以后管理这一大家子要如何服众啊?”
“我王家素来阶级分明,谁敢?”
苏一梅闻言不由得好笑:“瞧你如今这样子,我倒要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娶裴四姑娘回来了……这还没进家门呢,先把我家儿子搞傻了。”
王家的阶级分明只能管得住下人们在主人面前的行为举止,却管不住下人们彼此闲谈时候的想法和说辞。王子服当然明白自家母亲说自己的意思,但他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母亲定不会不让儿子娶裴四姑娘的……或者,即便不是儿子,也会是俦寒来娶的。”
苏一梅闻言一愣,随即挑眉,一副很有兴致的模样:“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让你娶她?”
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静妙堂门口,王子服也就突然噤了声。待自家母亲和自己在门口丫鬟的侍奉下换了鞋子理了仪容走进屋子关好房门之后,王子服才开口道:“因为裴四姑娘是江老太爷的外孙女,母亲是断不会容许她离开王家掌控的。”
苏一梅侧目盯着自家儿子,她不知道自家儿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到底知道多少。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静观其变,她要看看自家儿子究竟知道多少当年的事情。
可等来的,却是王子服的下一句话:“即便她命不久矣,也要让她死在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