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承晚离开王宫之时又去到雀阁的地下茅屋处,她换上了一件极为翠绿蝶花裙,与昨日那风情万种不可一世的姿容差异甚大。卿姐向她汇报了关于木兰的情报,三个月前见过罗琪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天和武川出现之后又去见了罗琪,后来武川先行回了木碾城,而她仍然留在王城,昨晚又去了罗琪的环佩宫,深夜才离开。
木承晚没想到木兰会认识王室的人,还是当下王上最令人瞩目的皇子罗琪。但是即便是罗琪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敢违背他的父君吗?
见过卿姐之后她便进到茅屋里面,进入到一间卧室,坐到一张木质床上,床的两头是木做的纺锤形状的装饰,分别是九根。她将右手边的两边的三根顺时针转动,左边的第四根和右边的第四根逆时针转动,最后将中间那根上下移动一次,地面上的石板便逐渐向下收缩成为阶梯状,她使出了一个火系法术“幽冥鬼火”,绿森森的火光将黑暗的地下照得绿堂堂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觉。
走过长长的地下走廊,她走到一间极大的铁屋子里去,与其说那是一个屋子,倒不如说是囚笼:四方的形状就是一个正方体,没有穹顶也没有窗户,简直就是密不透风不见天日,这样的地方难道还会有人在这里么?
待到木承晚离开了王宫,王上命人带来了凤筠的侍女,确认了彩凤失踪的消息。彩凤本就是神兽,一个小小的婢女当然是看管不住的,他自然知道神兽都是认主的,凤筠去世,彩凤就会去找她的后人血脉,所以彩凤一定是去了罗琪那里。
随即他唤来他的殿前将军涂鹄,便服出宫去了。
木兰深夜离开罗琪的环佩宫,也没有别处可去,只得先回到白云间。刚一回到白云间便瞧见一个黑色玄服的男子在和店小二争辩,经过她这许久的观察,她发现店小二其实是极好的人,为人热情说话幽默,说话既得体又有理有据,像这样不卑不亢又会察言观色的店小二是在不多见,这大堂里的许多吃饭的熟客都是奔着这店小二的优质服务来的。她还是头一次见着他和别人争辩成那样面红耳赤。
只是那玄服男子的背影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亲切又熟悉,他所有的头发都盘梳着,一顶上好的白玉冠亮白温润,与他浓黑的发盘形成鲜明的对比,奇怪的是冠上不是同样的玉簪,而是和木兰一样的用了一根竹簪,只不过他的竹簪却是普普通通的竹子,晒干了水分,早已经是呈黄色了。虽然材质不一样,在颜色上倒也还说得过去。木兰若是能仔细地看看,就会发现那竹簪不过是一个金蝉的壳而已,壳子里装的却是一把和九天剑一模一样的剑。
“小二,给我来一壶酒。”木兰见那小二被刁难得紧了,又想起他为自己解围的事情,于是便很慷慨仗义地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好咧,这就给您取去。”小二闻声见是木兰,且又不想再与这男子纠缠,答应下来立马就去了内堂。一般的人在这里吃饭喝酒都是喝的中等酒,且多是男子,便都钟爱酒味霸道的浪淘沙,而都不大喜欢上等的醇厚绵长的醉春风,以是醉春风多藏在地窖,摆放在大堂的也多是装饰品。
“看你身份尊贵,何必与店小二争口舌之快?”木兰是在忍不住,向那玄服男子说到,此时的她身边既没有木府的人也没有罗琪或者是武川在身边,因此性子更随性一些,说话间并不像一个名门小姐,更像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语气颇为爽朗,像个男孩子。
“姑娘这话不对,我和店小二之间的争辩关乎法理,这世间万物法理不会因为我身份尊贵或者是因为他是店小二而有任何改变。”
“你这话倒是不错。”
“姑娘倒是知音。”
“不过是因为我自小未从受过这身份的拘束而又实则身处其中罢了。”
“姑娘这般聪慧,自然能看透一二。”
“我是否聪慧不知,但是店小二虽然算得是一精明人物,却也无法与你这书袋子论个高下。”
“那姑娘可要请我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