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霍九斤下意识想要答应,可回过神来,意识到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小姑娘,立马改口:“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跟你合作呢?”
书虞当然听出霍九斤话里的潜台词——霍九斤是嫌她年纪小,又是从乡下来的,而且是个卖药的,有什么资格跟杏林阁合作?
“我也是个大夫,虽然不敢说自己医术有多高明,却也绝对不会比本草堂的大夫差。”还记得上回书棋吐血,本草堂那位坐堂老中医,根本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她出手,稳住了书棋的病情。
“姑娘,你别寻我开心了,有这功夫,还是带着你的药,去别家试试看吧,天色也不早了,再晚点,你怕是回不去家了。”霍九斤道。
“你若不信,可以随便指本医书让我背,若有一段背不出,我立马就走,绝不废话。”书虞努力想要证明自己。
“当真?”霍九斤被书虞的自信震惊了,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本千金方,指定了某种病的治疗方法,没想到书虞果然背的只字不差。
“呦,看来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霍九斤笑了笑,可对书虞还是一种调侃的语气,接着又换了一本《神农百草经》,书虞亦是对答如流。
霍九斤脾气上来了,有些不甘心,于是将他爹给他的,压箱底的医书一股脑全翻出来了,《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
“寸口脉浮而迟,浮脉则热,迟脉则潜,热潜相搏,名目沉;趺阳脉浮而数,浮脉即热,数脉即止,热止相搏,名曰伏……”
“好了好了!”霍九斤听着书虞一个磕巴都不打,背出了所有医书,额头微微冒出了冷汗,连忙打断了她。
“人与人的天赋,真是不能一概而论,单一本《千金方》已经让我抓耳挠腮生不如死,你看起来年纪比小,却熟读各类医书,简直比我阿爹还厉害。”
霍九斤断言,哪怕是研究了大半辈子医道的霍景州,也不可能把这么高一摞医书全部背完。
就算是本草堂的侯大夫,也是要时不时翻阅古籍,寻找偏方。所以书虞方才说自己不比侯大夫差,那显然不是吹牛。
“现在你信了?可以合作了吗?”书虞轻笑道,这笑里并没有因为自己厉害就瞧不起别人的意思。
“我去请我爹来!”这事儿还是得霍景州做主。霍九斤招呼书虞进柜台里,然后进了直通后院的小门。本草阁是个两进的宅子,前面是医堂,后面是住宅。
“九斤,你把那位姑娘送走了?”霍景州听到动静,还以为是霍九斤送走书虞,闭店关门了。
“爹,我……”霍九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把书虞往屋里一推:“姑娘,还是你说吧,我说不清楚。”
“怎么回事?”霍景州发现霍九斤把书虞领进了屋里,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书虞于是把跟霍九斤说的,原原本本在霍景州面前说了一遍,霍景州听得很认真,但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书虞知道,霍景州并没有真正被自己的想法打动。
“姑娘,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
“你知道把本地的草药推出去,有多难吗?更何况在我看来,惠城的草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是一样的,人家为何要高价买我们的草药?”
霍景州觉得,书虞完全是白日做梦,一切只是个美好的想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