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按照他这段时间了解到的雷翊,他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只睡一次就放他离开的人。
冷静下来的郑之南慢慢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从雷翊透露出来的信息,他知道,雷翊本来早就厌烦了原主,准备打发他离开,若不是自己的突然出现,让他再次产生了兴趣,可能他此时早就离开了这里,但后悔也不能让时光倒流。
如果能时光倒流,郑之南肯定不会再去碰那些书,这样他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经历这些荒唐的事情。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模仿原主的性格和作风。
原主爱赌博,他就去赌。
原主对他唯命是从,就是他脚下的一条狗,那他就去模仿。
他不再挣扎,不再抗拒,这样所谓的新鲜感肯定会逐渐消失,那么让他离开的念头就会再次从雷翊的脑海里出现。
前提就是,他还是得雷翊睡到他,睡不到他,大概率是不可能忽然就腻了。
郑之南一直在暗示自己,不是睡他,不是睡他,是睡心甘情愿和雷翊滚在一起的原主,不是他,不是他。
仿佛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
这种心理暗示让郑之南慢慢好很多,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其实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人一旦放开底线,最后只会越来越往下走,可以接受的下限也会越来越广,会有一种,已经踩在泥潭里了,为什么要惧怕另一只脚也踩进去,当两只脚都踩进去后,会觉得,就算淹没双腿也没有关系,已经脏了,反正都脏了。
陷入到“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的郑之南,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
晚上雷翊抱他,他没有挣扎,而是主动伸出手去圈住他的脖子,雷翊很惊喜,去亲吻他的脸和唇,郑之南也回吻。
郑之南尽力去思考雷翊身上让他顺眼的点,他暗示自己,其实不去在意所谓的身份性别之差,雷翊并不是无可取之处。
比如他长得很帅,也很高大,身材也好,在酒吧的时候也维护他了,出手也大方,事情从不计较,连他用刀片划他,他都没有揍他,完全把这件事遗忘了,除了脾气偶尔暴躁零外,不拘节,想到这里,郑之南忽然理解为什么原主会那么顺从和喜欢雷翊。
因为他是个不错的情人,出手大方,也懂得怜惜,没有变态嗜好,如果链子是原主自己锁上去的话,那雷翊真算不上变态。
他对他这么肆无忌惮,其实不是他,而是对原主,因为他在原主面前,一直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
雷翊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
不是我在吻他,是原主在吻他。
慢慢的,那种强压着嫌弃而主动亲近的感觉没有了。
仿佛原主出现了,不管是手或者脚,还有身体内的神经,和他的感觉,都是原主在操控,不再排斥这个饶抚摸,亲吻。
只是到那一步的时候,郑之南还是溃不成军,无法继续让自己假装下去。
那是一道坎,高高的坎,郑之南根本无法服自己跨过去,太高了,也太难了,比他想象中的难上百倍。
他握住雷翊的手,语气竭力平静地阻止他:“我还是不校”颤抖的嗓音暴露了他的紧张,带着无助和哀求。
雷翊身体热的难受,他用额头蹭了蹭郑之南的脸,虽然难受的要爆炸,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没事儿,我给你时间。”雷翊不喜欢强迫人跟他上床,也从不做强迫饶事儿,惹急了他,想惩罚他除外,虽然怀里的人早就和他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想起他的情态,雷翊差点又把持不住,最终只是让郑之南……便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一夜,风平浪静。
对于雷翊没有强迫他,郑之南心底是有一些感激的。
其实,这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讨厌。
甚至,真要计较起来,他倒霉,这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从前恩恩爱爱乖巧听话的情人,忽然死劲儿别扭抗拒他,换位思考一下,他也得烦死。
但郑之南不会因为雷翊的留情就立刻克服了要和他上床这件事。
真的到那一步,原来那么艰难,郑之南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泼了泼脸,搓了几遍才抬起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照镜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瘦了。
让他心慌的是,虽然瘦了,却变得比从前还要吸引人,有一种脆弱的美感,而他眼神里的那一抹锐利似乎也因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而被消磨掉了,有的只有麻木和沧桑,外表虽然年轻,可芯似乎已经是历尽千帆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