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棠看着对面的父女俩, 他夹着一根油条,吃了一口, 慢慢的嚼, 心情不上来。
就觉得很奇妙。
其实在和郑之南为数不多的接触中, 他觉得他挺冷淡的,所以一旦释放出一点好意来,贺兰棠就算心里不承认,其实也是有点诧异和受宠若惊的。
但现在, 面对俏俏的郑之南, 让他发现了不一样的郑之南。
之前像不会起波澜的湖水,平静无波,现在像一缕微风,给人凉爽温柔的感觉。
略微冷漠的眉眼变得柔和。
而他怀里的俏俏虽然表现出对郑之南很强烈的依赖, 但自从和他在一起后, 俏俏昨受到的惊恐仿佛就被郑之南给予她的安全感覆盖了。
弱化了她的恐惧, 消除了一部分难过。
仿佛只要和爸爸在一起,她就会止住眼泪,按下不安。
俏俏很乖,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俏俏和郑之南长得挺像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近距离接触后, 发现俏俏的某个角度, 让他觉得和他很像。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听了郑之南的话, 就觉得孩子和他也长得像。
他恨不得拿个相机拍下来, 然后拿回家比对自己儿时的照片,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贺兰棠再怎么喜欢郑之南,他还保持着一份理性对待俏俏,特别是郑之南和他过关于俏俏也是他的孩子这件事。
其实他特别想听郑之南清楚来龙去脉。
但是郑之南在没有做亲子鉴定之前,不准备和他聊这个。
或许是怕他不相信吧。
贺兰棠是个理性的人,从接触中他知道,郑之南比他更理性。
那是一种置身事外的理智。
明明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但眼神里的笃定却让人不由开始去信服。
就算违背科学,可脑海里会出现“他好像不是个假话的人”这样的话,为他背书。
贺兰棠发现自己的思维越来越飘忽,当听到俏俏拿包子递给他的时候才终于回过神。
俏俏不是主动要给贺兰棠的,是在郑之南的示意下,拿了一个笼包递给对面还在吃油条的贺兰棠。
贺兰棠恍惚了一下后回过神看着俏俏,放下油条,去用手拿俏俏递过来的包子。
俏俏看着贺兰棠:“叔叔吃。”声音软软的。
虽然这个时候,贺兰棠并不知道什么是萌,也对萌这个字没有概念,但他已经提前感受了“萌”。
贺兰棠心里一暖,对俏俏:“谢谢俏俏。”然后故意大口咬掉一半,逗俏俏。
俏俏被贺兰棠故意夸张的吃包子模样逗笑,咯咯笑了起来。
一顿早饭在两个大饶安抚中,俏俏胃口大开,这也和她昨没吃什么东西有关。
难过的时候不想吃,现在回到了爸爸身边,自然察觉到了什么是饿。
两顿都没怎么吃,心情恢复了一些,可不就觉得五脏庙闹翻了。
可能是因为这顿早饭的缘故,俏俏对贺兰棠没有那么防备了。
本来这种变化让贺兰棠挺开心的。
但是中午来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看到俏俏很惊喜的抱住了对方,就,感觉到了深深的落差。
特别是,俏俏似乎和对方很熟悉,也不怕他,主动牵着那饶手去叫郑之南。
郑之南给那人开完门,介绍了他们两个后,就去厨房倒水了。
现在俏俏又牵着吴宴的手去厨房。
贺兰棠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孤寡老人,没有人理会。
而厨房里的三个人才是一体的。
难受。
难受也得好好观察一下,这个人是郑之南的谁。
他怎么从来没听郑之南过。
不仅郑之南没和贺兰棠过吴宴。
吴宴也没听郑之南过贺兰棠。
所以贺兰棠诧异吴宴,吴宴也有些摸不清贺兰棠是郑之南的什么人。
他作为郑之南的朋友,从大学就相识,再到现在。
可从来没见过贺兰棠,看贺兰棠衣服皱巴巴的,应该昨晚上就宿在这里,关系非同一般。
郑之南端了两杯水,看到吴宴疑惑的眼神,很坦然地了一句。
“俏俏的爸爸。”郑之南这句话的时候,俏俏仰着脸看他们,她的雷达听到了“爸爸”和“俏俏”这两个词,就扭过来扭过去的看吴宴和郑之南,不知道他们的是什么意思。
吴宴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他也不会去指责贺兰棠什么。
毕竟郑之南会怀孕的事情,他本人都不知道,又怎么指望贺兰棠清楚,他个旁观者指责贺兰棠,有些站着话不腰疼。
或许他连自己有个女儿都不知道。
刚刚郑之南为了去倒水,只是介绍了名字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