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伯听闻这话,已然满面震惊,嘴唇微微颤抖,通红的眼眶里泪水直流而下:“贵人,这使不得!小老儿拖家带口,容得贵人一口粮食,就已然是高攀了,实在没有颜面住贵人的住所!”
叶秋只觉得自己喉头酸的很,别过眼去,清了清嗓子,冷静了一番才说道:“也算是我雇佣你一家,给我店中做工人。”
掌柜的这才想起叶秋是何人,又听到她这般说,便也开口劝刘老伯:“刘大哥,凌家姑娘是最为好心,你家小女又病重,那更是拖不得的。哪怕往后在凌姑娘铺子里多干些活,也要把这最难的日子挺过去啊!”
刘老伯听闻这话,心中也是动摇不绝,想到还在草房中等待自己的妻女,便对着叶秋跪了下去:“小老儿在这里谢过贵人的大恩大德。”
叶秋看到这一幕,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将刘老伯扶了起来站好:“万万不要如此客气,我且先修书一封,简单说下你的情况,再给管事的交代你的安排。然后你拿着书信,沿着这条街在走个百米,就能到我的铺子,你将书信给值班管事的,他自会给你们安排住处,活计,你就安心的给女儿治病,银子先预支你一个月的,可还好?”
叶秋一边拿过掌柜给自己的笔墨,一边对着刘老伯询问,说得快手里的动作也快,不多时便把信件写好,装进信封,递给了刘老伯。
刘老伯看着将书信递过来的叶秋,又忍不住掉泪,颤抖着双手便将书信拿过来,紧紧的贴近胸口。
叶秋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将馄饨的钱留下,便说道:“若是等下刘老伯将家人接过来,劳烦掌柜的照顾一下。”
掌柜笑着摆了摆手,继续擦拭桌上的污渍,叶秋点了点头,便随着灯笼的亮光,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了。
掌柜的见刘老伯还捂着信站在原地,便出声提醒:“刘大哥快些将家中人接过来啊。”
这时刘老伯才回过神来,胡乱擦了把自己的脸便朝着城外跑去。
累了一天的叶秋,回去沾床便睡着了。第二天早晨,叶秋睡眼朦胧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唤瓶儿给自己穿衣服。瓶儿看着叶秋眼底的乌青,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今日怎么这样憔悴?”叶秋一边打哈欠一边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撑着脸道:“可能美丽的人,总是孤独且憔悴的吧。”
瓶儿听完叶秋的话顿时语塞,知道自己是白担心她了,还有心思说笑,那就还没事。
摇了摇头,瓶儿便拿着叶秋换下的衣服离开了。
叶秋想到今天的日程,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便朝着旭阳街走去。
等到她走到自己的心理咨询店铺的时候,就只看到刘嬷嬷坐在前柜,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后面不停地擦拭着本就干净得发亮的陶器花瓶。
叶秋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事情肯定不对劲。她一个跨步便走了进去,刘嬷嬷看着进来的叶秋,连忙从前柜后走了出来,对着叶秋行礼说道:“见过六小姐。”
叶秋点了点头,悬着一颗心问道:“生意怎么样?”
刘嬷嬷听得叶秋这样问,看到店里的账本,自己都觉得有些难看,揉了揉自己的手,便出声说:“回姑娘的话,前些月有姑娘撑着,也算没有亏损,只是这些日子姑娘许久没来了,铺子里这就……”
叶秋听完刘嬷嬷的话,悬着的心就彻底死了,她只觉得自己被塞进了冰窟里,一颗心直接就凉下来了:“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我确实也未曾腾出时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