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平安的呼救,从满怀期盼到绝望,无忧可以感受到平安的不安、焦虑、恐惧和无助。
梦境里又出现了一些医生护士打扮的人,但是他们都带着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面对平安的挣扎、呐喊和歇斯底里,他们都冷漠以对。打针的感觉袭来,平安的身体就失去了力气。这种日子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平安都放弃抵抗,麻木地顺从着。
直到画面一黑一亮,是平安从昏睡中睁开眼。她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病房天花板,而是手术室的天花板。可是平安还没来得及弄清正大发生的事,很快又失去意识,画面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等到平安再次睁眼,看见的是熟悉却厌恶的病房天花板,什么都没有变,冷漠的眼神、被束缚的身体、打不完的点滴。唯一的不同,就是腹部附近传来的阵阵疼痛。
梦境的画面再一次转换,刺眼的白色都消失了,平安又再次回到了刚刚逃出的昏暗无光的潮湿地窖。一个地狱审判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那是一把低沉又冷酷的男声:“你们把这里清理干净,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人查出些什么。至于里面的人,既然我女儿都活不成了!她也没有用了!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夺走原本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平安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响起:“不要!救命啊!谁能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平安呼喊着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她猛地坐起来。满是惊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珠,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定了定神,平安环顾一下周围,才发现自己躺在旅馆的床上。房间里还亮着一盏夜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一帆、常健,没有老鼠、蟑螂,也没有那个来自地狱的声音。
突然她想起了救下自己的无忧,平安用因为噩梦而嘶哑的声音轻唤着:“无忧?”她在害怕,害怕连无忧的出现都是一场梦。平安很快就从身体的内部听到了无忧温柔的回应:“我在,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还好!无忧还在!无忧是真的!”听到无忧的回应,平安如释重负。身体慢慢地停止了颤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想道:“无忧,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很可怕很可怕的梦。这个梦里的所有都是如此的真实,醒来之后我很害怕,就连你的存在我都开始怀疑。到底你是在我的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所以忍不住叫你的名字。”
无忧:“我明白,但你的梦境的情节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
平安:“这你也能分辨出来啊?等等,这么说,你连我的噩梦都读了。”
无忧:“应该说是一同经历了吧。其实刚刚的梦境中,你真实看见的和幻想的画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平安听到无忧说是一同经历之后,竟然有种安慰感。她并没有在意无忧的第二句话,又或者是不敢再去回忆那个噩梦。平安想道:“知道你陪着我经历这个噩梦,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只要想到自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而是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