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寒夜笑道:“离歌,你觉不觉得你就像逛青楼的恩客?”
姜离歌觉得好笑,回道:“我是恩客,那阿寒你是什么?”
寒夜似有些难过道:“离歌,我忽然不想这么偷偷摸摸和你在一起了。”
姜离歌好笑道:“说得好像偷情似的,阿寒,给我点儿时间,我先把阿奕的事处理好。”
寒夜笑道:“咱俩可不是偷情么?”
姜离歌懒得理他,衣服穿利索后,告别道:“我先回去了。”又有些犹豫道:“你不会走吧?”也不怪姜离歌担心,寒夜不像楚天奕有一个无法摆脱的身份,也许说走就走了,让姜离歌再也找不到。
寒夜听着姑娘在乎的语气,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笑道:“以后就算你想丢下我也丢不开了。”
姜离歌这才放心地向外掠去。
几日后两国的和亲谈判再次正式开始,而在这期间建文帝已经与南宫易协商了一系列两国邦交的约定,算是互利互惠,又重新开始货物来往,这样的结果对于两国来说,对于这场无礼的战争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而南楚也做出来最大的退步,建文帝一时间为天下人赞颂,日后北凤若是再起战火,只怕是南楚百万大军长驱而入,直攻盛都也不为过。只可惜建文帝只愿守江山,想来也不会轻易攻打北凤,这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又是一场无聊至极的宴会,姜离歌却是不得不认真起来,这场宴会明为为凤霓裳选夫,实则涉及了多方利益,风起云涌,刀光剑影,一点儿也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成,她帮了楚天奕,败,她沾染一身腥,说不定还会连累她阿爹和姜家。
酒过三巡,建文帝这才问道:“不知公主现在可有成算?”
凤霓裳起身,走到店中央,行了一个标准的国礼,这才道:“朝阳不变初心。”
建文帝笑道:“朝阳长公主果然是坚定之人!”又转向楚天奕,威严道:“奕儿怎么想?”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他这个儿子的名字,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询问他这个儿子的意见,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温和”地和他这个儿子说话。
楚天奕起身,站在凤霓裳身边,依然是一身破旧的白衣,行礼后,淡淡道:“儿臣亦不改初心。”大概是今日楚天奕难得当了一回主角,皇后也不得不在二皇子下首给他安排了一张席桌。
建文帝呵斥道:“朝阳长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楚天奕淡淡道:“儿臣说过不愿那就是不愿,父皇若是非要逼迫,那儿臣只好和公主举行冥婚了。”
南宫易此时怒不可遏,站了出来,行了一个国礼,生气却还是不失礼貌道:“楚皇陛下,我北凤也是诚心和亲以结两国秦晋之好,贵国三皇子如此侮辱我们公主,这是何道理?”
楚天奕冷笑道:“是你们公主要嫁,不是我非要娶。”
南宫易面色有些难看,不满道:“楚皇陛下,这事关两国邦交,皇子公主和亲那是天经地义,哪里用得着询问三皇子意见,莫不是楚皇陛下不肯接受我们的和解,一直假意和我们周旋?”
建文帝和南宫易谈了这么多天也是心力交瘁,只盼着尽快把这次的事儿结束,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不高兴,明明不占理的是北凤!有些不悦道:“南宫丞相言重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朕这儿子倔强得很,朕又一直不曾教养。朕也说过朕的儿子随公主选,这样难道还不是有心和解吗?”
此时赵尚书走了上来,微微不满道:“南宫丞相,我们陛下已经是尽力和谈了,公主大可选其他皇子,再者自古以来哪两个国家联姻不是自己国家推出谁就是谁,我们几个高贵的皇子任公主选择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南宫丞相又何必干扰我们陛下的决定?”每次帝王的决定赵尚书都会表示无条件支持,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帝王如此重用赵尚书,尽管赵尚书并不是十分得力。
南宫易面色有些不好看,南楚人果真是无耻至极,当初是谁让他们自己选的,选了以后又一直拖延,这是何道理,本来简单无比的事就因为一个三皇子变得复杂无比,这大概是他遇到过的最难堪的场面了,可想到公主的打算又沉默了下来,最后礼貌却暗含深意道:“希望楚皇陛下对于三皇子的态度给我们公主一个公道。”
建文帝面色有些不好看,威严道:“奕儿,这事关两国百姓福祉,没有你说话的地儿,就这样决定了。”
楚天奕嘲讽道:“两国百姓福祉?那与我何干,我生在这偌大的皇宫,却没有容身之地,长在宫外低墙之下,却是受尽世人白眼,我又凭什么为了所谓的百姓福祉牺牲!凭什么要放弃我自己的幸福!”
此时建文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楚天绝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站了出来,行了个礼,建文帝抬起头,微微挑眉,问道:“绝儿这是做什么?”
楚天绝温和有礼道:“父皇,请容许儿臣向长公主求亲。”
建文帝皱眉道:“这倒是好事,可这得问问公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