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这处商议时,那蜀州城中方诚正瞧着方仁欲言又止,
“大哥……”
方仁知晓他心思接道,
“你可是觉着明叔不应救?”
方诚想了想道,
“明叔现下如何我最是清楚,他双腿齐膝而断,内伤严重,只怕救回来也……更有……大哥可是想过救出明叔如何脱身?”
方仁想了想道,
“我正是想到这点才叫了你出来说话!”
过了最初的惊喜,方仁经过侯德宝的一番点醒,对方智现身于此便有些疑心了,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家的亲兄弟会是内『奸』。
方智是二房庶出之子,家中这一辈十个兄弟里头,论起武功来也数得上前三的,他『性』子沉稳虽有些内向但机敏善变是个人才。
前头阿爷还在叹方智万般都好,却是因着一个女子与家里生份起来,还特地叫了二房的三叔过来问话。
三叔这人『性』子和善,后院一切由三嫂统管着,三嫂为人却是泼辣。又因着三嫂钟情三叔,对家中稍受宠的小妾便有些容不下,方智的亲娘便是早年三叔的贴身丫头,三叔是个念旧情的人对她便多了几分纵容,以至的三嫂对他们母子心生不满,方智亲娘也不是软和『性』子,两人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回,令得三叔的后院便有些不太平了。
日子久了这风声便传出来,为了此事二阿爷与大阿爷还特地将三叔叫来训斥了一顿,又让人将方智的亲娘送到了外头尼姑庵里才算是平息了事情。
只是自此之后方智便有些消沉,有时到外头办事便迁延不归,后头隐约听人说是在外头包了一个『妓』子,到后头竟闹得要接进门来。
大阿爷专为了这事问三叔,三叔这多年的老好人气得是面红筋涨,回去就打了方智一顿,几乎要赶出门去,之后那『妓』子的事儿便不了了之,方智却是自此更加阴沉了!
方仁回想往事却是心下发沉,若说这几个兄弟里头最可能做内『奸』的,他左瞧右瞧却是方智最可疑!
前头他怎么逃了来的,不过是他一家之言,也没有半个人见着,也不知是真是假!
后头方诚前脚刚去探过明叔,他后脚便跟着过来了!
这关节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又有他虽说受了掌伤,方仁趁着他洗浴递衣裳进去之时,瞧见他胸口却是不见一点儿伤痕,若是真受了重伤昏『迷』,左右不过十日的光景便好的不留半点痕迹了?
想到这处方仁不由的心下满是怀疑,但这事儿不好与兄弟们讲,只能藏在心里暗暗琢磨,
当下对方诚道,
“明叔是家里的老人,若是不救实在与心不忍,现下老四、老六力主营救明叔,我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需小心谋划才是!”
凡事未谋立先虑败,谋而后动!
当下吩咐方诚道,
“你需在城外备好马车,一应『药』材应用之物,待得我们救得明叔,你便在外头接应!”
方诚却摇头道,
“大哥,州府大牢我去过,由我带路最是合适!”
方仁摆手道,
“你可画出图来给我们,但这退路一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唯只你沉着冷静让我无后顾之忧!”
尔清也是个心细的,但他武功最差办事难免有些无力,方忠自是不用想,方智他不放心,程越身手好『性』子也沉稳需留在身边帮手,这接应的人选自是方诚无疑。
方诚闻言想了想只得点头道,
“听大哥吩咐!”
方仁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肩头,
“万事不可轻信于人!切记!切记!”
方诚眼中异光一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哥,这话……有何含义?难道……
方仁这厢又将方尔清安排在牢门外接应,进入大牢之中只得他与方忠、方智、程越四人,这晚上待到外头鼓打三更,正是人困深睡之时。
几人换了黑衣黑裤,头巾蒙面只『露』一双眼在外头,
“走!”
几人展开身法扑向那州府大牢,伏在暗处眼瞧着那巡逻的衙役打着呵欠走了过去,这才翻墙入院往里潜去。
这大牢最外头的大门足有一巴掌厚,外头以巨大的铜锁,拇指粗的精钢链锁住,里头人出不去,外头人也需守卫开门才能进去。
这厢方仁一马当先,自暗处纵身跃起,飞身到了牢门前,一刀割了守卫的喉咙,另一个却是被程越解决了。
留下方尔清在外头将死尸拖到一旁,又脱了衣裳换上,立在那处接应。
方仁四人进去,果然见那方季明蜷缩在牢房之中,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明叔!”
方忠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方季明本已在见油尽灯枯之时,自那日见过方诚之后心中已是了无牵挂,只静静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