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素心知自家的武功实在不够瞧,自也不能给人添『乱』,当下点头应道,
“一切听侯前辈吩咐!”
侯德宝当下带了方素素便往那湘州赶。
那千妙门山门便在湘州棺山,为何叫棺山?
却是这处山脉有些奇怪,长长方方又东高西低,形如一具棺木,四面山崖直上直下十分陡峭。
自下到顶高有百丈,山崖之上寸草不生,猿猴难渡,相传这一处山脉是那天外飞来之石,犹如那仙人巨掌将这一块巨大的石头强压到了地面之上,因而与周遭各处都不相同。
千妙门祖师爷行走无数山川大河,才寻到了这一处奇妙的所在,将山门建在了此处,门中徒子徒孙,只有在这四面山崖之上来去如履平地,才算做是出师,方能离开门派闯『荡』江湖!
侯德宝将方素素安顿在棺山下头一座别院之中,
“丫头,那上头便是我千妙门山门,只是因着祖师爷有遗训,非我门派中人不得进入!我只能将你安顿在这处了!”
方素素应道,
“侯前辈能带着小女到这处已是莫大的恩情了,更不敢害您破了门规,这处瞧着清静小女很是喜欢!”
侯德宝点头道,
“这处原是我门派中人安顿来客之处!也雇有人时常打扫倒干净,日常的用度我已吩咐了人每日送来,你且先安心在这处呆着,待我把那臭小子逮回来,我们再做计较!”
方素素闻言点头称是,想了想又道,
“侯前辈,屻哥……屻哥也是为了阿爷报仇,他的心思我最是明白,您……您别责罚他!”
失去亲人最是令人痛苦难过,宋家老爷子对屻哥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失了这样一心对自己好的人,他定也是痛苦欲狂的,自己那时还有他在身边安慰陪伴,现下里他却一人身在虎『穴』,便是想哭只怕都只能咬牙忍着了!
侯德宝闻言嘿嘿笑道,
“心疼他了?总算那臭小子没白对你好一场!”
方素素闻言脸上一红却是不敢接话,拱手一礼道,
“侯前辈事不宜迟,还是早些上路吧!”
侯德宝这厢嘿嘿怪笑着走了,方素素目送他走出老远才回转这别院之中。
这院子年代久远,处处都留有前朝痕迹,不似本朝建筑恢弘大气,却是有飞檐拱梁,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于小巧之中见包容,自精致之中现奢华,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这院子不大前后不过三进,却只住方素素一人,若是放在以前她过惯了奴仆环伺,丫头随身的日子,到了这处只怕要害怕的。
只是现下她家逢巨变,早已不是先头不知世事的小丫头了。如今流落江湖再不能依赖父母家人,一夜之间便长大了,她呆在这处无人的空旷庄院之中,倒只觉着清静舒服,心中平静不少。
方素素在这别院之中闲逛,却是瞧见这里竟有一间兵器房,里头各式兵器摆放在木头架子上,过去取了一把长刀在手中晃了晃却是有些轻了,一旁放了两尺长的厚背刀,方素素拿在手中掂了掂倒是称手。
这也是她隔了许久没有『摸』刀了,如今有刀在手便觉着浑身发痒,跳到院子当中舞了一趟方家刀法,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只觉着一身的舒坦。
不经事不知晓,这世上多少事儿不只光凭一个理字能说清的。京城方家为皇帝拼死沙场,保家卫国,到最后落得个谋逆的下场。方家人自来乐善好施,帮扶邻里,福泽乡亲,遇上娲神派的人杀上门来,也同样逃不过一个家毁人亡的结局。
说到底还是因着手中的钢刀不够锋利,若是能杀尽来犯之敌,又何至令得家中无辜之人惨死?
事到如今唯有勤练武艺才能报仇雪恨,才能行走江湖毫不畏惧,才能早日寻到亲人一家团聚!
自到了这别院起,方素素每日里闻鸡起舞,天黑才眠,虽没有师父在身边,却也是一日四个时辰睡觉,三个时辰练武,两个时辰读书写字,每日里一时一刻不曾懈怠,一分一毫不会敷衍,端得是勤奋刻苦,自律甚严。
却说那侯德宝这一厢离了棺山便往蜀州而去,一路晓行夜宿眼看着离湘州便要进入蜀州群山之中时,这厢突然心生预兆,停下脚步,伸手往那腰间『摸』去,正这时那道上树后果然转出一人来,
“哼!你倒是机警!”
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十分俊美,他这类俊美却是与宋屻波的不同,宋屻波生的颜『色』实在太好,又因着年纪尚轻,身子单薄,总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面容难免多了几分阴柔,予人雌雄莫辨之感!
而眼前这人已是成年男子,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薄颌宽,颧骨高耸,面部轮廓十分硬朗,显出十足的成熟男子魅力来,又因他虽是五官肖似汉人,但眼珠发『色』却是带了几分褐『色』,又给他添了几丝异域的风情。
这男子身姿伟岸立在那道上立时于人以渊渟岳峙,不可逾越之感!
侯德宝瞧见是他却是心中暗暗叫苦,
“仲烨璘!怎么会是他!”
这正是娲神派中武功第一人——仲烨璘,侯德宝前头险些命丧他手,见着他不由的心下有些发怵,这时节那里有心思与他缠斗,当下打了一哈哈笑道,
“原来竟是仲宗主,不知仲宗主大驾到此有何贵干啊?”
仲烨璘负手立在那处,朝着侯德宝冷冷道,
“把本派的圣物交出来!”
侯德宝眯眼又笑,
“仲宗主说些什么,鄙人不明白!你门派之中圣物自家保管不好与我侯某人何干,倒来问我要!”
仲烨璘眼中异光一闪,缓缓向前跨了一步道,
“前头让你侥幸逃生,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逃了,便是死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才成,你若是识相便把东西交出来,我赐你一个全尸,若是不然……哼!”
手已向前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