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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言希咲双手握刀,和白发的青年缠斗在一起,那个年轻人的四肢有着惊人的柔韧性,力量也不可小觑,但她是抱着必杀之心来的,于是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
“啧啧,言小姐这是为何?”那个年轻人还是叫她言小姐,“看在合作者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你擅闯密地的事情,你可犯不着杀人灭口啊。”他的语气浪荡又轻佻,面目清秀和善,眼神却像是黏腻而湿冷的软体动物,在她脸上爬行而过,粘液留下一道湿滑的印记。他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做游戏似的挥出一刀,言希咲将双手交叉,双刀摆成剪状,架住对方的刀刃。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能将时间浪费在打打杀杀上呢。”他将手翻了个花,由压着女孩子的双刀改为由下向上托起,用力一挑,剪刀状的双刀散开来。
言希咲的双刀与这个年轻人的匕首都是适合近战的武器,认真比较之下双刀略长了一些,于是在近身战中就不那么占优势,于是言希咲顺势扬起手,向后小小退了一步,一刀走下一刀走上,侧身向着对方挥去。
果然对方一只手举起匕首格挡住上路来的刀,一手向下试图化解她的力道。她下方的手先一步抵达,稳稳地被握住手腕,上方的手则多花了几力气,半途改了个刁钻的角度朝着对方颈侧扎去。那个年轻人脖颈一偏,上方的手里握着匕首也追着她的刀去挡。
就是现在。
年轻人钉在她脸上的目光像上方偏了一瞬间。言希咲抿着唇,属于魔女的圆眼睛里爆发出精光,屈膝躬身右腿后撤,身子向下一矮,下方被制住的左手瞬间充满强硬的力道,甚至推着对方的手向前猛冲。
噗!
刀剑没入皮肉。
言希咲眼见自己的刀稳稳捅进对方身体了,却一点都不敢放松。她这样双手同时出击,中路于是就赤.裸.裸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对方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自杀式的打法,稍愣了愣神,高举的左手毫不犹豫地丢掉唯一的匕首,反手捏住她刺过来的右腕,向上猛地一拉,不管自己的小腹上正流着血,靠着蛮力将矮身的女孩子向上拉起来。等着言希咲被迫直起了身子,他又反手将手里的胳膊向对方背后压去,要着巧力狠狠一拧。
“啊!”几乎是一瞬间小姑娘就脸色煞白,额头上涌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整条胳膊都被生生卸下来,锥心的疼痛让她想破口大骂又想就此倒下去抱住自己的胳膊满地打滚。可是不行。
被拉起来的时候她执拗地握住刀,顺着起来的方向在那个年轻人的小腹自下而上拉开一道口子。
“哈,言小姐真是执着,我都快要感动了啊......”年轻人完全不管自己皮肉翻卷的小腹,戏谑的语气仿佛坐在堂皇的剧院里看戏的公子哥儿,颇有些挑剔而恶毒地评价着台上演技拙劣的女演员。
“呼...呼...呼...呼......”言希咲被痛得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丢在沙滩上的鱼拼命张大嘴巴喘息着,她被拉得踮起脚尖,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一只脱臼的手臂上,高举的刀已经脱手飞出,另一只手还是不肯从刀柄上离开,她几乎已经感受不到温热的血液从对方小腹里流淌在她手上的触觉。
年轻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要这样啊言小姐,我也是知道痛的......”无奈的语气仿佛敷衍小孩子,“很痛啊......”说着将女孩子软软的胳膊盘在她背后,推着痛到脱力的女孩子向墙壁撞去。
“啊!!”言希咲尖叫一声,终于松开了手上的刀。冷汗流进她的眼睛里,眼球又涩又痛,她用力眨巴眼睛想让视野清晰起来,一边咬着牙要去抓住插在对方身体上的刀。
“这样才公平啊......”那个年轻人抢在她之前从小腹上抽出刀丢在一边,也不去管血流个不停,拽着死鱼一样的女孩向宽大的沙发上丢去。
言希咲后背砸在松软的沙发上,冷汗马上在她的肌肤与皮质的沙发表面之间扩散开,黏而冰凉。她喘着粗气抬腿向着对方小腹上的伤口踹去,漆黑长袍散落在褐色的沙发上,短发在脑袋下绽开一朵花,趁着对方抬手握住她小腿的瞬间一手摸向腰后,那里还藏着一把刀。
“啧啧,言小姐,女孩子这么锲而不舍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哦......”那个年轻人笑眯眯地推着她的小腿向前冲,她自己的膝盖就结结实实撞在自己胸口上,另一边,她腰后的匕首也被抢先一步抽出来。
“言小姐......”那个男人压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捏住她的小腿,让她呈现出诡异的半边身子蜷缩姿态,拇指食指捏上她的两腮,力道大得吓人,与他脸上笑眯眯的神情丝毫不相符。属于魔女的圆圆的娃娃脸被捏的变了形,两颊痛得厉害。
言希咲拼命喘息着,自己的膝盖抵在自己的胸前,压得她胸口发闷。
就快了......她尚且能动弹的一只手一点一点挪动,还差一点点就能碰到丢在一边的刀。
摸到了!
她毫不犹豫地举刀从男人背后捅下来,趁人分神的一瞬间猛地蹬起自己叠在胸前的腿,一前一后两个力道夹击让年轻人一时应接不暇,言希咲就趁机松开插在对方脊背上的刀向旁边滚了一滚,从那人身体地下逃出来,然后并不着急起身,伸手握住了丢在地上的一把刀。
她恶意而畅快地笑起来,苍白的唇和苍白的脸瞬间鲜活起来。将那个刚转过身的男人踢翻在沙发上,衣袍翻滚间双腿跨坐在那人腰上。“去死吧你!”双手握住刀高高举起,拼命朝着面前人的胸膛刺去。
心脏。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那个男人却像是有点累了,不再反抗,反而一只手摸了摸小姑娘莹润的小腿,眼光似乎含情脉脉又似乎恶意满满。
为什么!
言希咲张大了眼睛,她的刀刺进去的地方空洞一片,没有熟悉的阻力出现。她不信邪地伸手掏向那人的胸口。
“不要闹了......”那人一把掐住少女柔嫩的脖颈,五指慢慢收紧,拉着少女渐渐青紫的脸到自己唇边。
“你杀不掉我的......”他轻轻叹了一声,贴在女孩子耳边慢慢开口。“我没有那个东西的。”
“为......什...么...”她眼睛几乎翻白,挣扎着问。
“当然是......”他指尖收得更紧,“没有带在身上啊......”
言希咲瞳孔放大,几乎有实质地感受到生命力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失,她看着眼前人笑眯眯打量自己。不能死......死在这里的话就回不去身体了...她摸索着将手搁在大腿上,指尖白光闪烁。
“你看...是谁去死呢?”年轻人温和的表情不再,清秀的脸庞上瞬间露出毒蛇张开獠牙时的阴狠表情,猛地收紧五指。
白光闪过。
他手中握了个空,眼前的黑袍娃娃脸少女已经不见了,啪嗒一声,一朵颓败的牡丹花凌空掉落在他胸膛上。
“真可惜,慢了一步。”他说着执起那支花,慢慢放松身体躺倒在沙发上,白发柔软地散落在脑后,他将花凑在鼻尖嗅了嗅,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模样。
“沅,怎么回事?”门被推开,唤他沅的是个有着海藻般长发的年轻女子,她肩上披着披肩,站在门口皱眉看室内的一片狼藉,露出仿佛贵妇人看见肮脏贫民的嫌恶表情。
被叫做沅的年轻男人没有动作,把玩着牡丹花,小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只剩下丝质的宽大衬衫上留有大片血迹。“一点小事而已,母亲大人不必忧心。”他懒洋洋地开口,脸色开始恢复红润,语气一如既往温和而轻佻。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那个年轻女人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独留下叫做沅的清秀男人躺在房间里,慢悠悠一片一片拔掉牡丹花上的花瓣,嘴里愉悦地哼起歌来。
另一边,三日月宗近正坐在矮几边看今剑的图画书,怀里揣着的传送符温热起来,平安老刀伸出两指摸出泛光的小人儿形符咒,笑眯眯捧在手里等待。
“0-0......”言希咲一脸懵逼。
身上似乎还有挥之不去的痛意,她从传送符里出来后居然趴在三日月宗近怀里,姿态十分暧昧,对方一手搂在她的腰间,一手罩在她的肩头,她整个人坐在平安老美人的腿上被人家的华丽衣袖笼罩起来。
“哦呀,从天上掉落的姬君啊,正好落在老头子我的怀里呢。”老头子做出惊讶的样子,笑呵呵地打量着半透明的小姑娘,“既然老头子捡到的话,可就不准备还了。”
其实三日月宗近并不能十分确定地触碰到面前虚无的人影,他好像怀里抱了温热的一团气,很是舒服,老人家就是喜欢温温热热的东西,于是三日月宗近架在小姑娘腰间的手向上挪了挪。
“啪!”
“......”三日月宗近的微笑僵在脸上,他美丽的脸被风撞了一样偏向一边。
“抱歉,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