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不要来一个?”
“……”子鸩楼沉默,娘子别这么调皮好么,你看自己现在有那闲功夫么!
“要啊?”雨夜自顾自回答着,不等骷髅回应,一副愁绪万千的模样:“可是寂灭会烧掉它的……”
五秒内,紧蹙的眉头立刻舒展,换上明媚的笑:“算了,还是我替你吃掉它吧!”咔咔几口,随手一丢,果核儿在寂灭中灰飞烟灭,“真是环保啊……”
听着自己娘子的感叹,子鸩楼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换做是别人,一边受着烈火的煎熬,一边还被人戏弄,估计会直接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咔咔两刀先拉她垫背再说,而子鸩楼只是微微一笑,只是在那狰狞扭曲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美感,被撕裂的心脏中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泉,他明白,她在用这种蹩脚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他和邪那歧共同的记忆里,这已经是第三次接受焚骨之痛,第一次,冥域十三帝为首的骷髅大帝——邪那歧,第一次收服的寂灭;第二次,骨骸状态的子鸩楼被设计灌下显现肉身的毒药,被子天誉一把火烧了肉身和骨骸,正被雨夜所救;第三次,便是现在,他要重新将寂灭纳入麾下!也是唯一一次,他觉得筋骨被重新锻造的蚀骨之痛尚能承受!
他的肺部在燃烧,已经吐不出一丁点儿声音,纵然如此,看着那个坐在大缸里(如果他没看错,那个缸似乎就是四年前装着他破烂身体的容器)喋喋不休的唇瓣,明媚挑衅的微笑,幽暗的紫瞳中夹杂的恍若星点的忧虑和鼓舞。再多的焚身之苦似乎也渐渐失去了它本应有的力量!
垂眸看着开始坍塌的地面,雨夜很庆幸提前明智地将自己扔进了魂晶里面,对上邪那歧渐渐失神的目光,咬咬牙将一坛佳酿送到了邪那歧身前……
看着邪那歧回以的狰狞笑容,雨夜嘴角一咧,搓着胳膊,拜托别笑了。好瘆人……
邪那歧倒也干脆。拧开盖子,仰头便灌,动作甚是豪爽。但是配上雨夜那圆柱形的筒,有一种怪异的滑稽!雨夜却是借此清晰地看见了他蠕动的咽喉,气管,甚至内脏……
审视的目光落在邪那歧面无表情的骷髅脸上。一个想法浮上心头,会不会像银枭那样。他的血肉能隐身?如果没有,那么为什么在寂灭中能看到轮廓?虽然那些筋肉仿佛只是披在身上的雾气,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似是黑纱一般簌簌滑落。最后露出他雪白如玉的骨骼,然而那样清晰的内脏却如何解释?
如果有,怎样的肉体才能承受住寂灭的淬炼?莫不成要像烈焰狮一样。成为寂灭衍生的生命?凝视着邪那歧,那样骄傲的人会把自己交给寂灭?不会!谁来给自己解释?
看着东方雨夜闪闪发亮的眼睛。子鸩楼疲惫一笑,这个女人,那个脑瓜里,又在想些什么……
雨夜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能让邪那歧顺利从寂灭中出来!许是同病相怜,也可能因为她也知道身体在塑造中被不断撕裂毁灭的极致痛楚,亦或是对生命的尊重,对强者的佩服,雨夜才一言不发地将一坛坛佳酿送到邪那歧嘴边……
这情形若是被兔老头儿看见,八成要气地跳脚,对自己那么抠门,现在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骷髅架子竟然这般大方,定会大骂雨夜胳膊肘往外拐,见异思迁,见色起意,如此云云……